朝鲜战争中，交战双方共有10多万不同国籍的士兵成为战俘。对于他们来说，从被俘那一刻起，真枪实弹的战争已经结束，另一个层面的战争才刚开始。他们命运的轨迹，从此有了迥然不同的走向。 'MEO?]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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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战争中，联合国军战俘绝大多数由中国志愿军看管，战俘们被押送到中朝边境的碧潼战俘营；截至1953年9月双方交还战俘时，碧潼战俘营的联合国军战俘达一万多人。图为1950年云山战役中，被中国志愿军第39军俘获的美军士兵。 xv! Q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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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中朝战俘在战争初期大多被运往釜山收容所，后被转至朝鲜半岛南端的巨济岛等地。到停战时，在押朝中战俘有约10万人。图为1950年9月25日，被美军收复的首尔（汉城），一名市民脚踢朝鲜战俘泄愤。 [3":7bB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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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8月17日，朝鲜军队在303高地枪杀了26名美军俘虏，有5人侥幸躲过一劫。图为被美军救出的幸存者指认参与杀俘事件的朝军士兵，被指认出的战俘将被美军处决。 K%TlBK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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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碧潼战俘营，战俘们需要接受每天六到七小时的思想教育。图为两名美国士兵在翻阅宣传材料。 UM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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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方，联合国军也会让朝中战俘参加一些“改造活动”，例如请神父来对他们进行“思想教育”，或者参加劳动。图为1951年1月24日，巨济岛战俘营，中国志愿军战俘为韩国釜山的孤儿缝袜子。 `C!Pe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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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初期，战俘营条件极差，一些联合国军战俘死于严寒和饥饿（当时志愿军自身的后勤也面临极大困难）。1951年，随着停战谈判的开始，碧潼战俘营的条件有了明显好转，战俘的死亡得到遏制，营中也慢慢添入各种运动娱乐设施。图为1952年2月16日，美国战俘在战俘营里弹吉他。 ![Jx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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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图为从联合国军战俘身上收缴的圣经，右图为从志愿军战俘身上收缴的物品。 QCt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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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战争期间，中国人民解放军曾收编了大批前国民党军士兵，因此美国与台湾将战俘营视为进行策反活动的绝好机会，在他们的支持下，一些叛投者逐渐成为战俘首领，控制着粮食、资源的分发，甚至对其他中朝战俘进行暴力控制。图为一名战俘正打算从营地逃跑，被其他战俘发现后又被拽了回来。 3{$cb"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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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利环境下，中国战俘多次反抗。最著名的一次便是“巨济岛事件”。1952年5月，中国战俘绑架了美军战俘营司令杜德准将。最终，杜德承认虐待战俘，并在立下不再杀害战俘的保证后获释。“巨济岛事件”后，美方派来大批兵力镇压战俘营，造成大批战俘伤亡。图为1952年5月15日，志愿军战俘向前来采访的记者展示杜德将军的保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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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的《日内瓦公约》规定，战争结束各方须遣返全部战俘。而在朝鲜，美方发现自己掌握的战俘数量远大于中朝，便开始酝酿如何利用这个筹码赢一场“意识形态的战争”。美方提出“自愿遣返”，即战俘可以选择去留。遭到朝中及苏联强烈反对。由于在战俘遣返问题上的意见不一，停战因此延后长达15个月。直到1953年，双方才达成了共识——愿意直接遣返的战俘在60天内回国；剩下的战俘会被交给中立国，给予为期90天的“冷却期”考虑去向。 O~xc>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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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更多战俘“拒绝遣返”，联合国军在一些中国战俘身上被刺上了反共标语；而被刺上纹身的人甚至采取割除皮肤的方式证明清白。图为1953年9月27日，志愿军战俘在板门店的战俘接收处大声控诉联合国军在他们身上纹身以阻止他们选择直接遣返。 @7BH`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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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1953年9月，选择回国的中国战俘被遣返。 f8uV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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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1953年，被遣返的朝鲜女兵在大会上控诉美军。 ;#j/F]x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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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一名刚刚被遣返的士兵要殴打遣送战俘的美国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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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有三分之二的志愿军战俘前往台湾，还有少数前往中立国印度。图为1954年，前往台湾的前志愿军战俘。 <Gu s9^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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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1953年6月26日，釜山，一名韩国妇女为选择留在韩国的前朝军士兵点烟。 `|]ju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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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1953年，一名美军战俘——约翰·普罗奇在遣返现场，当他发现自己不在美军的战俘接收名单上而不知所措。 K@?S0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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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国军战俘方面，大部分人选择返回自己的国家。图为1955年，被俘超过两年的美军飞行员哈罗德·菲舍尔上尉在遣返归来后兴奋地飞扑上床。 oFY'Ek;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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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1953年，一名从朝鲜遣返的英国士兵亲吻前来迎接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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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国军战俘中也有人做出不同选择——韩军有三百余人选择前往朝鲜，美军则有21人选择前往中国。这些美军士兵选择前往中国的行为在美国引起了强烈争议，许多人指责他们是叛徒。但大部分人选择中国的原因，却是当时美国国内盛行的极端反共的麦卡锡主义和冷战气氛。图为1954年1月26日，板门店，霍金斯（左）和其他两位士兵宣读他们要去中国的决定。 ?_ p3^k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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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1954年1月，拒绝遣返回国的5名美国士兵合影。卡车上写着“我们为了和平留下”。 G0<m3 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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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中国的一等兵阿列·佩特在给家人的信中写道：“在美国，不可能为和平而战，任何想为和平而战的人都会被告发，最后被杀死。”图为1953年，佩特的家人在阅读他寄回的信。 cp]\<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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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俘当中有一名叫克拉伦斯·亚当斯的非洲裔美国士兵，他选择中国是因为对美国种族歧视的反感。到中国后，他赴武汉大学学习，并在那里结识了他的妻子。随着中国国内政治动乱的加剧，1966年，他和中国妻子返回美国，由于“叛徒”的恶名，他们在美国的日子也非常艰难。实际上，留在中国的其他人也都因各种原因陆续返回美国或去往其他国家，只有一人一直在中国生活直至2004年去世。图为1966年，克拉伦斯·亚当斯与他的家人返回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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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愿军战士蒋庆泉是电影《英雄儿女》中因“向我开炮”台词而家喻户晓的英雄王成的原型之一。与电影中舍身取义的情节不同，蒋庆泉因被美军炮击震昏被俘。在熬过艰难的战俘生涯后，回到国内的蒋庆泉一直受到批斗，直到1981年才被取消党内处分。右图为2013年1月22日，蒋庆泉在辽宁省锦州市；左图为蒋庆泉的军人证。 vr2t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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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列在名单上遣返回国或去其他国家的战俘，还有一些战俘失去了下落。图为在朝鲜战争中成为战俘的韩国士兵（左）与一名决定来韩国的脱北者（右），于2003年到达韩国。这名前韩士兵被捕时才21岁，回来韩国的时候已经72岁了。他说，在停战时，还有很多战俘因没有被记录在任何遣返名单里而只能继续留在朝鲜，至今处境不为人知。

朝鲜战争的战俘遣返问题是朝鲜战争停战谈判后期的焦点，停战因为战俘问题被拖延了15个月。在谈判中，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派遣的中国人民志愿军1951年12月提出停战后双方战俘应“全部遣返”，主导联合国军的美利坚合众国则于1952年1月提出“自愿遣返”（后修改为“非强制性遣返”），双方就战俘遣返的原则问题僵持不下，展开了一系列激烈的外交和军事斗争。1953年3月，双方开始交换重伤病战俘并寻求最终停战。1953年4月，朝中方面在事实上接受了美国提出的“非强制性遣返”，美国也在遣返问题上做出了让步。1953年6月8日，双方达成了包括战俘遣返协议在内的《朝鲜停战协定》，1953年7月27日正式签字。 K#tT \  
至1953年9月，朝中方面向联合国军交还重伤病战俘684人、直接遣返的战俘12773人（其中韩军战俘7862人、美英法等国战俘4911人）；联合国军向朝中方面交还重伤病战俘6670人（其中志愿军战俘1030人、朝鲜战俘5640人）、直接遣返的战俘75823人（其中朝鲜战俘70183人、志愿军战俘5640人）。根据协议，余下的不直接遣返的22604名朝中战俘（其中志愿军战俘14704人、朝鲜战俘7900人）与359名联合国军及韩军战俘（其中美军战俘23人、英军战俘1人、韩军战俘335人）被转交给为战俘遣返而专门成立的中立国遣返委员会看管，在战争双方派出代表对战俘进行解释后，由战俘自己选择去向。1954年1月，中立国遣返委员会宣布使命结束并解散。除去在战俘营内被杀或失踪的朝中战俘，1954年初双方不直接遣返的战俘的命运分别为：志愿军战俘440人返回中国大陆，14235人前往台湾，12人前往印度；朝鲜战俘188人返回朝鲜，7604人前往韩国，74人前往印度；美军战俘2人返回美国，21人前往中国；韩军战俘8人返回韩国，325人前往朝鲜，2人前往印度。在遣返结束后，不在战俘名单上而留在朝鲜未被遣返的战俘，估计有韩军19000人到60000人,美军900余人。 c7,p5[  
对于大批不直接遣返的朝中战俘在解释结束后没有选择遣返这一事件，中立国遣返委员会承认战俘中存在抗拒遣返的组织 ；朝鲜、中华人民共和国、苏联等国政府指责联合国军以战俘营内的恐怖统治阻挠朝中战俘自由表达遣返的意愿；美国、韩国和中华民国政府称此事为自由世界的一次胜利。

1951年7月，朝中军队和联合国军开始朝鲜战争停战谈判。11月双方在军事分界线原则上达成妥协后，在遣返战俘等议程上继续谈判。毛泽东、周恩来和斯大林当时相信停战很快就能实现，没有料到战俘问题会成为达成停战的最大障碍。12月朝中提出按《日内瓦公约》遣返全部战俘，联军则要求交换战俘资料。通过交换资料，美国确认联合国军战俘总数远少于中朝战俘。由于很多中朝战俘以前是中华民国国军和韩军，美国意识到联军战俘在数量和忠诚上的优势可以为西方谋求一场意识形态宣传战的胜利。1952年1月，美国提出按照战俘的意愿自愿遣返，立刻遭到朝中方面强烈反对，双方在战俘遣返原则上陷入了长期尖锐的斗。 #8i DM5:E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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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内瓦公约》与战俘遣返 -QN1=G4  
《日内瓦公约》在1929年缔结时规定战争结束或达成停火后须遣返全部战俘。1949年修订的《日内瓦公约》又加入了要求尽快遣返战俘的内容。公约第118条规定：“实际战事停止后，战俘应即予释放并遣返，不得迟延”。第七条规定“各缔约国对其认为需另作规定之一切事项得订立特别协定。是项特别协定不得对本公约关于战俘所规定之境遇有不利的影响﹐亦不得限制本公约所赋予彼等之权利。” o7;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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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是1949年修订的《日内瓦公约》的签字国，但美国国会直到朝鲜战争结束后才批准此公约。不过，美国政府针对苏联扣押战俘的行为，一直表示支持严格遵守公约关于战俘应当尽快全部遣返的条款，朝鲜战争爆发后，美国宣布将遵守《日内瓦公约》。朝鲜和中华人民共和国虽然不是《日内瓦公约》的签字国，但在战争开始后先后宣布遵守公约。因此，虽然日内瓦公约对朝鲜战争双方都没有法律的约束力，但由于双方都声明遵守公约，在表面上看，战俘遣返似乎并不会成为停战的障碍。 3fM8W>*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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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朝苏的最初立场 yX0nyhq  
1951年7月，在停战谈判的启动阶段，朝中苏经过协调，由毛泽东指挥谈判。经斯大林同意，毛泽东拟定了停战谈判方案，朝中在7月5日达成的《关于停止朝鲜军事行动的协议（草案）》中决定，朝中方面关于战俘问题的立场是：在停止军事行动后的3个月内，双方应分批全部交换战俘。对于战俘问题，最初中苏都很乐观。毛泽东在11月14日向斯大林发出由周恩来起草的电文通报中方意见：“我们反对一对一的原则而主张有多少遣多少的原则，估计这一问题不难达成协议。”19日斯大林回电：“你们在交换俘虏问题上的立场是完全正确的，并且这是敌人很难反对的。”朝、中、苏方面这时认为双方按照公约全部遣返战俘不会成为停战谈判的障碍。然而，美国在战俘问题上有特别的考虑。 Xq@Bz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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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酝酿自愿遣返 Kejp7okb  
美国在二战后宣布遵守《日内瓦公约》，对朝鲜战争的战俘问题却采取了与公约规定不同的态度，这种转变是美国出于国际政治、国内政治以及人道主义宣传的多重考虑的结果。 Nu/wjx$b  
在停战谈判开始前，美国估计朝中手中约有11550名美军战俘，88000名韩军战俘，与联合国军手中的13.2万朝中战俘人数相差不多。1951年6月底，华盛顿指示李奇微，关于战俘问题的基本谈判方针是先进行一对一交换，在联合国军战俘全部返回以后再交还剩余的朝中战俘。1951年7月停战谈判开始后，美国军方和政府开始酝酿让朝中战俘“自愿遣返”。7月5日，陆军心理战作战处处长麦克卢尔（Robert A. McClure）提出让原来是中华民国国军的中国俘虏选择是否去台湾，他提出，由于台湾在法律上是中国的一部分，因此若将志愿军战俘遣返台湾在字面上并不违反《日内瓦公约》。陆军参谋长柯林斯建议也给朝鲜战俘选择的权利。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布拉德利和代理国防部长洛维特（Robert Lovett）表示有保留地赞同，并把这个设想送交国务院，但国务卿艾奇逊表示反对。10月29日，美国总统杜鲁门在同副国务卿韦伯谈论战俘问题时说，他“不愿意遣返那些向我们投降并同我们合作的战俘”，艾奇逊随之改变了立场。杜鲁门在日记中写得更直接：“共党毫无理由的杀害了多少联军战俘？跟共党签的约一文不值。共党违背了签的每一个条约：德黑兰、雅尔塔、波茨坦。共党没道德，没荣誉感。....共党此次会议撒够了谎，共党要吗接受我们公平正义的提议，要吗完全被歼。”虽然自愿遣返原则是美军方首先提出的，但这时军方从前线的李奇微、乔埃（C. Turner Joy）到参联会大多表示反对。美军方认为，朝中方面绝对不会接受自愿遣返，让停战谈判在战俘问题上僵持下去只会拖延战争，让联合国军遭受更多的伤亡，并会影响到联合国军战俘的安全遣返。美军方还担心，如果美国在朝鲜开了破坏《日内瓦公约》的先例，在将来东西方阵营的战争中，西方阵营一旦被俘的人数更多就会非常被动。不过，如果大批共军战俘拒绝返回共产国家，这将是美国在道德和宣传上的重大胜利。美政府还认为确立自愿遣返的原则将鼓励共军士兵投降，而强制遣返战俘违反了美国“重视个人权利这一最基本的道德和人道主义原则”，“那将会严重危及美国反对共产主义暴政的心理战作用” ))66_bech  
1951年11月15日，美国政府向朝鲜前线的李奇微发出指令，“为了使得全部或者尽可能多的联合国与韩国战俘返回，或者为了避免不可接受的拖延，或者出于防止停战谈判的破裂，如果有必要，你有权同意全部交换战俘。”此时美国政府的态度是战俘全部遣返。

联合国军战俘 T\?$7$/V  
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参战初期发起了多次运动战，俘虏大批战俘。第一次战役结束后，中国人民志愿军政治部派保卫部长杨霖在朝鲜靠近中朝边境的碧潼选址建立战俘营。碧潼战俘营位于位于鸭绿江和支流形成的一个半岛上，三面环水。开始只收容管理韩军以外的联合国军战俘，1951年3月之后，鉴于朝鲜人力物力的困难，韩军战俘也由志愿军管理。4月，志愿军政治部成立志愿军战俘管理处，下设4个俘管团和2个俘管大队，其中2个俘管团收容管理韩军战俘，另2个俘管团和2个俘管大队收容管理美、英、法、土耳其、菲律宾等10个国家的联合国军战俘。至1951年6月，碧潼战俘营共有美军战俘2000余人，英军战俘800余人，土耳其战俘200余人。 c#(Hh{0
 
联合国军战俘从前线后送的过程中条件很差，沿途还会遭受联合国军的轰炸。美国战俘回忆在押运途中见到什么水都喝。 XXPn)kmWR  
在战争初期，碧潼战俘营的供给只能依靠从安东过江后转运。据中方的记载由于朝鲜北方的恶劣地形和极度严寒以及美空军的轰炸，战俘营的供应线十分脆弱，这使得战俘营的给养和医疗条件非常困难。在战俘营刚刚建立的第一个冬季发生了大批美军战俘死亡的严重事件。这些死亡的美军战俘，一部分是在从前线后送的过程中染上痢疾死亡，一部分因严寒患上肺炎，战俘营内包括俘管人员在内只有几支青霉素，重病的战俘只有少数能得到青霉素的救治。按照中国的说法尽管战俘的食物是和俘管人员完全相同的高粱、玉米和咸菜，但许多习惯了优越生活条件的美军战俘宁愿挨饿也不吃这种他们眼中的“饲料”（但是在另外的记录中美国大兵被俘时饿得连马料饼子都照吃不误），相当一部分美军战俘死于严重的营养不良和极度抑郁症（英军战俘称之为美军的“give-upitis”）。很多拒绝吃饭的战俘由同伴强行喂食才活了下来，但也有的美军战俘抢夺同伴的食物和衣物，甚至把染病的战俘在夜间扔到室外冻死。英国战俘在互相帮助之下保持了较好的精神状态，挨过了1950年的严冬。土耳其战俘甚至认为战俘营的条件比他们的家乡更好。尽管联合国军战俘的伙食标准最初与志愿军战士相同，后期更提高为团级干部的伙食水平，但仍有美军战俘回忆在战俘营他们得到的饭量很少“要是不偷食物就要慢性饿死”。1951年，志愿军将战线向南推进，志愿军空军开始升空保卫鸭绿江南岸的运输线，朝中方面的后勤供应得到了很大改善。战俘营得到了从中国东北调拨的大米、白面和猪肉，大批医务人员进入战俘营建立医疗所。伙食和医疗条件得到保障后，美军战俘因营养不良和疾病造成的死亡在1951年夏得到遏制。 -n FK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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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朝战俘 l^F ?^kP  
联合国军仁川登陆后，朝鲜人民军主力被截断在朝鲜半岛南部，十余万人被俘。中国介入朝鲜战争后先后发动五次大规模运动战，将战线重新稳定在三八线附近，但由于第四次和第五次战役作战不利，大批志愿军官兵被俘。据中华民国国史馆馆刊记载，第一次战役志愿军被俘约500人，第二次战役约800人，第三次战役约2500人，第四次战役约9000人，第五次战役约8500人。至1951年6月，联合国军共俘虏朝鲜战俘152500人、志愿军战俘21300人。朝中战俘最初被送往釜山收容所混合关押，后来由于中朝战俘之间发生矛盾，联合国军就将战俘按照国籍分开5月30日，大批朝中战俘开始被移往巨济岛战俘营。 (Zg'])  
巨济岛上的中国战俘主要被关押在第72、第76战俘营（联队）。与朝鲜战俘不同，志愿军战俘大多不了解《日内瓦公约》。除了孙振冠等极少数人，大多数被俘的共产党干部隐瞒了自己的党员和干部身份，因此没有出任战俘营内的领导（《日内瓦公约》规定战俘中级别高的军官担任战俘营长官）。从1951年6月开始，中国战俘中的部分前国民党官兵、国民党及三青团员开始组织在一起，成立国民党“六三支部”等反共战俘组织，其成员逐渐控制了战俘营的各级权力位置和警备队。在反共战俘控制的中国战俘营地，原国民党军士兵和与国民党统治长期密切相关的黑社会成员统治着营地，据美国官员Philip Manhardt描述，这些人用残酷的暴力取得控制，并且强迫战俘向国民党效忠，其中一个叫Jing的原国民党军官是中国营地的领导，他被描述成军阀或者流氓头子。由于战俘代表控制着供给，他们利用这种手段进一步加强了恐怖控制。普通战俘如果不与他们合作就要挨饿。 o1`\*]A7J  
联合国军的战俘营没有得到足够的物资，这使得战俘营的条件相当恶劣。当大批志愿军战俘被送到巨济岛战俘营之后，战俘营的条件更加恶化了，原本设计容量为4500人的战俘营很快就被两倍于此的战俘塞满。联合国军还缺少足够的合格人力对战俘营进行管理，巨济岛上守卫与战俘的比例是1:33，远远低于1:20的要求。为了让美军部队能尽可能地投入战场，战俘营的看守多数是韩军，平均188名战俘只有1名美军宪兵。而且，战俘营的美军看守素质低下，士气低落，是美第八军中最不受重视的单位，他们在值班时睡觉或者干脆放弃岗位去附近嫖娼的现象时有发生。由于缺少人力，战俘营当局不得不与战俘合作，看守极少进入营地，营地内部由战俘代表负责，这些战俘代表除了维持秩序、分发供给，还控制了战俘与战俘营当局的沟通渠道。战俘营当局没有把战俘中的共产党和反共分子分开，结果在营地内爆发了激烈的冲突。在反共的营地里，朝鲜战俘营地里的战俘实行青年团式的暴力统治，据美军看守报告，这些营地在夜晚经常传来打人的声音。反共的战俘营之间互相联系，并且从韩国和台湾的情报部门那里取得直接的支持和建议。这些被战俘控制的营地不向管理当局的命令负责，而是向他们效忠的当局负责。1952年春，亲共和反共战俘之间发生了巨济岛事件。中国国民党进入巨济岛是华盛顿赞助的一个战俘计划的结果。双方都把战俘问题当做共产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意识形态斗争的工具。当中国在鸭绿江岸边的战俘营试图劝降美国战俘时，美国试图展示共产主义的破产和资本主义体系的美德。 UodBK7y  
中国战史称：美方1951年12月提交的部分朝鲜战俘死亡名单承认，至少有9000朝鲜战俘死亡，其中约3900人死于痢疾。。至1953年8月24日，联合国军方面共提交了三份朝中战俘死亡名单，共计8463人，其中志愿军战俘482人，朝鲜战俘7981人。但朝中方面认为这一数字被大大缩小了，他们引用美联社1952年11月29日的报道称，红十字国际委员会调查认为仅到1951年年底，朝中战俘死亡总数就已达13814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