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尼泊尔人民战争的报导(部分内容) 0 )`V__^ 第一章 *9?T?S|^$F 初见人民军队 n@e[5f9?x 革命工人报1014期 bpv?$j-j 1999年7月18日 L74Sx0nk= /`x)B(b 我穿过飞机的窗户向外望去,望了足足一小时四十五分钟,我完全惊呆了。穿过高高的云层,与我们的航线相平行的,横亘着无边的无与伦比的喜玛拉雅山脉。雪白的山峰,刺破朵朵飘荡的浮云,几乎是在梦幻世界,我感到我突然来到了另一个星球。高耸的大地屹立云霄,不间断地向上伸展—而每一座高山都有自已独特的形状和特点,有的孤峰突起,直刺云天,有的簇拥一处,形成峰群;有的山顶白雪皑皑,有的山顶狂风肆虐,一片钢灰色。它们不断地蔓延、蔓延、蔓延。 ;A3aUN;"I 我就这样来到了世界屋脊:尼泊尔——以珠穆朗玛峰、廓尔喀族人(尼泊尔的主要居民)和夏尔巴人闻名于世——被旅行者景仰、神往、高度赞扬的一个旅游地区,在这里你可以远足、欣赏美丽的风景、放松、休闲。对我来说,我计划着长途旅行、看看广大的农村地区,但我绝没有休闲娱乐之类的计划。我是在和尼泊尔人民战争建立联系的路上,我要和武装起来的游击战士们一起跋涉,我要亲眼观察喜玛拉雅山“脚下”这场震撼世界的革命,取得第一手资料。 NU#rv%p 三年以来,我一直在读着关于尼泊尔共产党(毛派)领导的农村地区持久的人民战争的报导,他们的目标是最终包围城市,夺取全国政权,建立起新民主主义的共和国。我还读到毛主义者几乎在全国的每个角落都建立起组织,自从1996年战争爆发以来有600多名游击队员和村民被打死。很明显,政府对人民进行了可怕的血醒镇压,完全剥夺了人民的权利。然而全世界人民对这场战争的情况了解得很少。 XY*KWO 我明白这场斗争对于全世界革命者——对于支持反压迫斗争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极其重要、具有很大的意义。但关于这场革命的消息却很难得到。我们所能得到的极少的消息都是非常珍贵也很吸引人的。这场事件需要深入的、面对面的和人民生活在一起的报导。 }aJK^>^>A 当我来到加德满都时,城市里的情况已经非常紧张了。定于1999年5月份举行的选举形成了尼泊尔反动政府和人民战争之间斗争的焦点。政府希望通过选举树立有力、稳定和民主的形象,他们希望加强新议会的力量以粉碎人民战争。而尼泊尔共产党(毛派)在全国范围内号召人民拒绝参加选举。农村地区袭击警察和政府官员的游击战争不断发展,大城市里的革命者也在行动。每天我拿起加德满都邮报(Kathmandu Post)几乎都能读到几篇新发表的关于人民战争的报导和社论。 ;i,:F`b~ WER\04%D\m 到东部地区的路上 SaA9)s C\d5t4s 一天早晨我终于得到我去农村的首次旅程已经准备好了的消息。我们打算去东部地区,那里人民战争形势正盛。我接到只剩下几小时时间的通知并被告知只需带一个小包,因为我们要坐摩托车离开城市。 ]di9dLT 下午我碰到了我的向导和翻译:西娃。我们和两个愿意带我们到东部地区去的同志联系上了。乘坐摩托车沿公路离开加德满都仅仅是我在尼泊尔许多次向死亡宣战经历的第一步!做为一名徒步旅行者我早已习惯了容易引发肺病的对人有害的城市交通。而如今在街道拥挤的出租车和摩托车上呆了几天后,我又得经历等量的跌跌撞撞——弯弯曲曲地从人群中穿进穿出,迎着疾驰而来的其它交通工具快速前进,躲避着笨拙的母牛和受惊的山羊。 rjJ-ZRs\ 当我们离开了加德满都山谷后,我开始——也是第一次看到东部地区的农村是什么样子。很快三四层高的楼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沿着越来越弯曲、陡峭、上升的道路散布的小砖房。黄昏时候我看到了一片片不规则的绿色梯级的轮廓,包裹着农民在高低起伏的山坡上开辟的陡得惊人的梯田。 OQC.p,SO 温度宜人,即使是坐在摩托车上被风吹打着我也仅仅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风衣(windbreaker),天色很快暗了下来,但仍然有人地田地里劳作,路上还有许多行人。我们穿过几个在进行庆祝活动的人群,我眼睛的余光瞟到了只有在特殊场合才穿的漂亮服装,我的耳朵捕捉到几秒钟轻快的音乐。驾驶摩托车的同志告诉我说现在有许多结婚典礼正在举行,因为现在是尼泊尔人举办婚事的传统时间。 EvJ"%:bp 我们沿着公路停下来,即使到了现在,太阳已经完全消失在群山后面,还有一些儿童在通往山坡的陡峭小路上樊登、玩耍。我们焦急地等了一会儿。但由于某种原因,我们和事先约好的同志失去了联系。现在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我们只好等到天亮再尽力和他们联系。于是我们决定来到附近的一家小旅店住下度夜。吃过一顿标准的尼泊尔晚餐dalbaht(扁豆和大米)后,我们来到一间舒适的小房间休息,我累极了,但又因为在自己是在和人民军队相见的路上,心中充满期望和激动而极其兴奋,我睡不着。
KJ]ejb$ 已是晚上九点三十分了,但外面,街道对面,一间小作坊还开着门,一个人正忙碌地把金属镀在铁壶上。持续不断的金属敲击声有节奏地响着,夹杂着街道上人们的说话声和脚步声直至深夜。我们靠近一条车辆不断的主要公路,一整夜,吵闹的汽车和卡车嗽叭声闯入了我不平静的睡眠。 e|~s'{3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嗓音优美行人穿过街道时的轻快歌声就把我弄醒了,不久,街道对面铁匠工人又开始了他有节奏的砰砰声——而现在几乎还不到凌晨六点。当我出去走到旅店的后厅,我看到我们正挨着一条大河。我周围都是伸向远方的一眼望不到边的高山。当我一边品尝着尼泊尔传统风味的奶茶一边欣赏着风景时,我想到了我面前的奇特经历,也可以说是危险。同志们已经警告我说因为选举,现在是进入人民战争正在进行的地区的极其危险的时期。我们会小心前行,但不能保证我们不会遇到警察。他们告诉我说无论是何种原因,如果敌人发现在我们访问的村子里有毛主义者,他们就会把那一地区包围起来并发起攻击。 45DR%cz zr1,A#BV 进入游击区 {W5D) 6lKM5,Oa 我们必须在天黑以后才能进入游击区,所以我们就准备在黄昏前到约定地点和我们的联络人见面。太阳正在落山的时候,我们在河上游离小旅店几英里的地方见面了。从这里开始,我们要步行,还要爬几小时的山路。当我们沿着道路停下休息时,白昼的几缕光线还在逗留,一些农村孩子很快围住了我们,脸上充满了好奇。 <Ky6|&! 我们到达了一座强烈支持人民战争的村庄——现在党选择在这一地区进行发展,建立革命根据地。人们自豪地告诉我说,因为怕打死,警察都不敢到这儿来。游击队的哨兵们在保卫着这一地区。如果警察靠近了,警察要抓的人和地下工作者就会接到通知赶快离开。同志们知道我们将要来到,已做好工作保证我们安全地到达。 A>OGU ^ 当我们到达将要在那里休息和会见同志们的房间时,天已经很黑了。我们很快地走进去,遇到两个当地党的领导人的热烈欢迎,其中一个是教师,我们将在他家住下。另一个是一位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我们坐下来喝着奶茶,他们向我讲了一些他们自己的情况和村子里革命工作的情况。有人端来一盈煤油灯这样我就可以在笔记本上记点东西。我注意到墙上装着电线,甚至配有灯泡的插座。显然,这所房子建造时建造者是期盼着这一地区很快就能铺设电路的。但这个村庄,和尼泊尔90%的地区一样,仍然没有通电。 .:(N1n'>1 那位年轻的党的领导人告诉我,这个村庄的人民以种田为生,主要种植玉米和蜀黍。大多数农民只有很小的一片地,收获很小,他们仅仅能生产出维持家人三个或四个月的粮食。剩下的八九个月他们只好找些其它门路谋生。有些人开辟小片菜园,种点西红柿一类的蔬菜到城里卖。很多人被迫成年累月离开家乡到另外的地方到处寻找工作。 HbUadPr 年轻的党领导人是一个木匠的儿子。两个弟弟已到加德满都去打工,两个妹妹已参加了革命。高中毕业后,他到加德满都学习法律,参加了革命学生运动,1994年入党。他告诉我:“后来党需要我到农村地区工作,就在这时,政府的压迫也迫使我离开城市,转入地下。” CNRiK;nQ 另一位党领导人做过20年教师。他过去曾在城市里教学,十多年前,他来到了农村。他自豪地告诉我说,他妻子也参加了革命。他有六个弟弟——一个在印度的工厂里做一名石油工人,一个在城市里开一辆货车运货。他的父母亲也住在这所房子里和他妻子和孩子生活在一起。 NW=tZV Q<X 共有两位同志领导着这个大约生活着两千人的地区的党的工作。党从事宣传组织工作已经十年了,在1996年人民战争开始前已在这一地区建立起党小组(党的组成单位)和革命群众组织。在尼泊尔有许多修正主义的党——他们自称是革命者,但实际上是改良主义者,在很多情况下公开地反革命。修正主义的尼泊尔共产党(联合马列)(通常简称UML)他们在1994-1995年期间实际上成了反动政府的领导者,过去在这里做过许多政治组织工作。但现在,我听说,这个地区的UML的成员和过去的支持者要么支持人民战争,或保持中立,要么离开了这儿。年长的地区党负责人又讲了他和UML在一起时的亲身经历。 ]L?DV3N “1980年当我还是一个学生时就参加了UML,追随UML的政治路线,参加了学生运动,我梦想UML能为穷苦人和被压迫阶级做点事情。但它不这样做。他们实行资本主义的路线。1996年以后,人民战争开始了,我和尼泊尔共产党(毛派)联系上了,我们讨论、交流,我开始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共产主义。UML过去常说他们实行的是马列毛主义,但当多党制建立起来后,他们并不付诸实施,从他们的自我介绍中可以看到,他们实际上已经丢掉了毛主义者的称号。” 1r-#QuV# 然后那个年轻的同志向我讲述了人民战争开始之后这里发生些什么。 w*3DIVlxL 自从人民战争发动后,这里的情况发生了很大变化。以前,这里的组织都是法定的,主要的工作就是宣传。这些活动给了人民真正的希望和信心。党和人民军队揭露并处理了坏分子和威胁要告密的叛徒。这里面即有斗争又有武力强制。他们和间谍斗争阻止他们的破坏行为,如果他们不改,实用武力就是必要的了,就这样,人民开始发生变化。 d J;y>_ “现在组织起来进行地下斗争的必要性是大大增加了,同时还需要不懈的安全防卫工作。人民战争开始后,警察对这一地区的群众进行了搜捕和屠杀,许多同志被迫转入地下。现在我们更有组织纪律性——我们要根据同志们的特长和能力,找到最好地发挥他们作用的办法。组织各处各样的群众组织的工作还在继续,如农民协会、妇女小组、青年团,党现在是在进行地下斗争,群众组织也被迫在半地下状态从事活动。” p#T^o]+ 1990年以前这儿实行的是称作村务委员会的君主制下的一党独裁体制,他们压迫人民。1990年,反对村务委员会的群众运动迫使政府实行多党合作的议会制度。年轻的同志继续讲解道: VdfV5" “1990年以后,多党制建立起来了,人民本以为现在他们能够生活得好一点了,机会多一点了。但他们的愿望落了空,贫富差距甚至更大了。尼泊尔是全世界第二大穷国,全国发生了很大的危机。这也是我被革命吸引并看清只有通过阶级斗争才能实现平等的必要性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所有的政府官员都腐败堕落,不代表人民的利益。和其它许多年轻人一样,这种情况令我沮丧。我看到这些政府官员也不爱国,他们成了帝国主义和印度扩张主义者的仆从。作为一个热爱祖国的人,我别无选择,只有参加革命。我渐渐认识到腐败、压迫和种种社会问题的根源在于反动政权的统治制度。若不除去它,我们的任何理想都无法实现。” Dn9AOi! 这次简短的会谈结束之前,年长的同志想通过我转达他对美国人民的问候:“我想对美国受压迫人民和革命群众说:我要向你们表达我们的声援,强烈要求你们团结起来为摆脱帝国主义的桎梏而斗争!我们的运动是国际运动,作为世界革命的一部分我们希望成功。我们正努力奋斗为加强与美国被压迫人民和革命共产主义者的团结而斗争!” YJ[Jo3M@j0 ap%
Y} 持枪哨兵的侧影 =nTNL .SX 7lJs{$
P 同志们告诉我说一支文娱宣传队今晚要为群众举行文娱演出,他们在努力想办法安排我和他们见面、谈话。出于安全原因,文娱宣传队将在天黑后节目刚好开始前到达,演出两、三个小时。然后,他们就得在黑夜里很快离开,还要走两个小时的路才能上床睡觉。这意味着我们不能和宣传队谈得太晚。经过几个月的筹划和期盼,我对要和人民军队的同志们首次进行面对面的采访再等上几个小时毫不介意。 jh*aD=y 教师的母亲为我们准备了传统的尼泊尔晚餐,他们坐在地板上动手吃起饭来。饭菜很香,母亲一直在劝每个人都多吃点。他们取笑我不懂得尼泊尔吃饭的习惯,比如饭后洗手时,你应把水倒在手上,让水溅在你的空盘子里,而当别人给我递来一罐水时我把手直接伸了进去,每个人都笑了。我就不再犯这个错误了。 `;OEdeAM 我们吃完饭后,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走出屋子,周围一片黑暗。我们排成一队走上一条小路。我得用一把手电筒,然而,其它人却能不需要任何光亮就能沿着陡峭的石路攀登。他们毫不费力、生气勃勃,而这一切对我来说都不熟悉、新奇。我发现每走一步我都得集中注意力、打开灯光这样我才能看得见我的脚要落下的地方。在漆黑的夜里,手电筒的灯光射出一道光柱,刚好能够照着我前进。我尽可能快地在这一小片光中移动。虽然我看不见周围的东西,我的急促的呼吸声使我明白我们是在沿着一座大山向上攀登,越走越高。 A!\-e*+W= 过了一会儿,我们到达一片高地,人们已经开始在这儿准备节目。只有两盏灯笼朦胧地照着这片地方,很难看清周围发生些什么。但我能辨认出大约100多人坐在地上的轮廓。还有一些村民陆续来到山上。西娃和我坐在离聚集的人群不远的地方,几分钟后有人给我们送来了垫子。 R2%>y5dD 我们还要等相当长一段时间,但我喜欢这凉爽、空气清新的夜晚,喜爱这笼罩着聚会在一起的村民的期待气氛。看起来文娱宣传队还没有全来,虽然天实在太黑,我不能立刻辨认出周围移动着的身影,但我还是向黑暗中仔细辨认,想更好地看出我周围的人。突然,一个人影直向我走来,走到我近旁,我伸手就能碰到他。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人民军队的战士——是一名身穿制服和军帽的年轻妇女的侧影,肩上背着一枝来复枪。很快,我开始辨认出更多来到这一片地方的身影,穿着制服,带着来复枪。一个战士站在外围,正好在我们后面,站岗放哨。其它人忙着准备节目。村子里的人继续沿着陡峭的小路爬上来。他们到达的时候,一名游击队员就奉命把灯光照在小路上,帮助人们走好登上山顶的最后几步。 O:>9yZhV 节目在晚上9:30开始后,村民们仍在陆续赶来。黑暗中很难估计出有多少人,看上去大约有200人聚集在这儿观看人民军队文娱宣传队的演出。 R/UL4R,)^ 和我谈过话的那个年轻的党领导人为节目致了简短的开幕词,然后他要求为烈士们默哀一分钟,所有人都站起来低下头纪念那些在人民战争中牺牲的同志们。之后是一位丈夫被警察杀害的年轻妇女上来讲话,她是一个地区的党支部书记,呼吁妇女尤其要参加革命。 {k#RWDespy 接下来那支队伍的排长做了关于武装斗争重要性的讲话。他阐述了拿起武器打败敌人的必要性。同时他也强调打败敌人最重要的力量在于群众。在这些讲话中间穿插一些文娱宣传队表演的唱歌和诗朗诵,一个传统尼泊尔小鼓敲击出轻快的旋律作为伴奏。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尼泊尔人民战争创造出的革命新文艺,真令人兴奋!他们演唱的第一支歌曲讲的是“烈士们的热血一定会激励人民。” Dqu][~oQ 许多演讲者都强调人民群众需要参加并支持人民战争。一位同志告诉人们:“军队会保护人民,人民一定也要保卫军队。”演讲者也讲些战斗消息——警察和坏分子被杀,还有人民军队最近的伤亡情况。一位同志告诉群众说:“他们成群地杀害我们——我们也要开始成群地杀掉他们!”西娃轻声告诉我这句话指的是最近发生在西部地区的一个事件,人民军队杀掉了几个警察。演讲者还提到另外一些警察被人民军队击败的消息。 -?K?P=B;X 还有其它演讲者谈到群众需要锻炼,提高新区人民的本领:独立自主地解决问题,调解好争端,解决人民群众的种种问题,公平地进行管理。党还号召群众拒绝参加即将到来的选举——提高警惕抵抗政府日益加紧的进攻。“反动派会也许会使这个村子血流成河,你们要做好准备。” q&y9(ZvI U if61)+!i 烛光下的采访 *wY { ~zh 0
3/<A ^ 当我们晚上11点钟离开的时候演出还在热烈地进行着。下山回去的路途对我的血液循环系统要好一些。但我往下走的时候可得更加小心,以防被路上的石头绊倒。我又一次全神贯注,打开手电筒,这样我就能看到我的每一步,我争取跟上其它那些简直是在夜幕里非常轻松地跑下山去的同志们。我们又到回到了那所房子,走进去躺了下来。真是不可思议,我一下子就睡着了。 g12mSbf=9 两小时后,将近凌晨一点钟,一位同志的声音把我叫醒了:“同志们,起来,他们到这儿来了。” $ [NC$*N7 我立刻坐了起来,看到那一队人民军队的成员正在走进房间。周围完全是漆黑一片,除了两支小蜡烛,一支放在我前面的桌子上,这样我就可以在笔记本上记东西。同志们排着队走进来,把他们的枪支靠墙放下。屋子很小,除了两个当地党的负责人和几个村民,还有大约十几个游击队战士,屋子里满是人。 kl90w 有几个年轻的女游击队员过来挨着我坐在床上,现在我可以看清她们到底多年轻了。她们漂亮、健壮,大约15到20岁左右。穿着人民军队的制服(缝着很多宽大裤兜的绿军裤,与之相配套的上衣),她们感到很自豪。帽子的顶部是方形的,带着帽檐,明亮的大五角星表明她们来自前线。我对面坐着这个队的队长,是一位我猜大约25岁左右的年轻人。他看上去很累,但又很开心地笑着向我致意。 |n_es)A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文娱宣传队的队员们向我讲了她们的经历和她们的革命激情。她们几乎都来自穷苦农民的家庭。妇女们先讲,她们谈起她们村里的可怕的压迫和她们怎样参加人民军队的经历。开始女游击队员们似乎有点害羞、迟疑。但随着她们依次的讲述,她们平静外面下的力量和决心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她们具有全世界十几岁女孩的共同特点:她们互相靠近坐着的姿势,说些悄悄话,互相帮忙扎头发。但她们同时也具有作为一个军事组织生活、战斗在一起所形成的团体意识和纪律。我对她们献身革命事业的认真感到吃惊。 Ksu_4dE 农民穷苦的生活条件,封建社会对妇女的压迫,政府的凶猛镇压逼使这些妇女走进了革命的队伍。第一个讲述的妇女告诉我说: mEM/}]2 “当我十六七岁的时候就想:我们为什么会在社会上和经济上受到如此的压迫?我过去常想:我们怎样才能解决家庭里和社会上的这些问题?就在那时,1995年的时候,尼泊尔共产党(毛派)发起了拒绝参加选举的运动,党的一支文化小组来到了我们村。我开始明白解决我们所有的这些问题、摆脱压迫的办法。我参加了文化小组,后来又入了党。那时父母亲禁止我参加文化小组,但无论如何我还是这样做了。1997年坏分子逼使我们转入地下。现在我就在人民部队的文娱宣传队员工作。” 9}TQu0 其它队员被人民军队所吸引也是因为党的文化工作。有些妇女反抗家庭参加了人民军队,也有家人鼓励妇女参加革命的情况。几乎每一个人都有警察残暴地虐待并逮捕她们家人的经历。一位父亲在从事地下工作的十五岁的小姑娘告诉我说: 3|FZ!8D “1996年元月份,我还在读9年级,警察来到我们村把学校里所有进行文娱演出的同学都逮捕了。老师们也被逮捕了,我爸爸和叔叔早已入党转入了地下。500名警察袭击了我们村庄,几乎逮捕了所有的人——连老人小孩也不放过。我妈妈被捕了,我也被抓起来监视。警察们就是这样凶狠地压迫我们的,后来我参加了党的文化小组。由于穷苦大众受到如此的剥削和压迫,特别是妇女受到的压迫,我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找到一条把人民群众从这样的环境中解放出来的道路。我发现尼泊尔共产党(毛派)正在做着这样的事情,我就入了党。” f|&ga'5g& 政府以为面对逮捕、酷刑和死亡人民会害怕、退却。而我却开始看到深重的压迫主要起到了相反的作用——迫使人民更忠诚、更坚决地进行斗争。一位老同志从一开始就为党工作,已经工作了12年。他被逮捕投进监牢关了26个月,出狱后他立刻参加了人民军队。还有一位15岁的女游击队员告诉我他父亲是如何被关进监狱,她叔叔、婶婶和弟弟都被捕了。她说:“别无选择,只有参加人民战争,这样我就拿起了枪。” ;&9A
Yh. 最后一位发言的女游击队员是那位16岁的紧挨着我坐在床上的姑娘,她告诉我她们村对人民战争非常支持,她父亲1995年就转入地下工作。接着她讲述了警察的残暴压迫怎样地毁坏了她们村庄。她告诉我:“警察来到我们家恐吓我们,他们在村子里强暴妇女,逮捕了许多人。1997年,警察加强了对我们的压迫,现在村里26家,没有一家留下来的。所有的人都被迫离开,转入地下。” mn;Wqb/ 有些年轻的游击队员是通过革命学生组织参加了党。在被政府逮捕或盯上之后,他们中许多人转入了地下。一个年轻小伙子告诉我说: A`
iZ"? “我从学生时代起就参加了革命政治运动,成为一个地区革命学生组织的书记。我参加人民军队的文化小组,明白通过人民战争是消灭剥削的唯一途径。1998年反动政府向我提起诉讼,控告我谋反。就在同时,党给我提供了一个入党的机会,现在我就跟随人民军队了。我忠实于我们政治路线,相信正如列宁所说,多党议会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地方。所以只有人民战争是解放被剥削群众、把他们从奴隶的锁链下解放出来的唯一途径。这就是我参加人民军队的原因。我们充满希望,我们对最终的胜利有充分的信心。” Z%uDz3I\Q" 另一个年轻人补充道:“我参加了学联,通过学校的文化小组知道了党的纲领。我开始通过公开、合法的方式为党作部分工作。这时政府对我提起诉讼,我被捕了,并被关了15天。反动派给我罗织了许多罪名,现在我是在从事地下工作。参加了文娱宣传队后,在这个排里已经六个月了。” KW[Jft 这个文娱宣传队到过东部地区,向群众举行文娱演出。同时她们也有军事任务。一位同志解释说:“文娱宣传队的队员们还要参加对反动派采取的军事行动。我们侦察出像警察和暗探一样的坏分子,无论何时党一向我们下命令,我们就要调查情况,判断我们在执行任务中会遇到的问题,如果没有敌人我们可以公开活动。有时队员们还到田间和人们一起劳动。有时我们还帮助村民解决村子里发生的问题,例如为争吵的人们讲和、给受冤屈的人们主持公道等等” ly)b=ph& 和每位游击队员依次谈过话后,一个地区党的书记给我讲了她是如何参加人民战争的,她说: F~Z~OqCS “我参加了学生运动,1994年结婚。我丈夫从一开始就参加了人民战争。1997年5月被打死,留下我和一个3岁的儿子。我结婚后,担任一个地区的妇女协会主席。去年5月我被捕了,关进监狱。当我丈夫被杀时,我发誓要沿着他的道路前进。我发誓要接过他手中的枪。现在政府一直在搜捕我,我被迫从事地下活动。” B&Igm<72x 在文艺演出时是她号召妇女尤其要参加人民战争。当我问起她为什么如此强烈的强调妇女在革命中的作用时,她回答说: ^^{gn3xJ “据说在这个社会里妇女要根据父亲、丈夫和儿子的意愿生活。社会就是这样对待妇女的。资本主义剥削妇女,在财产和社会的许多方面都没有给她们以平等的权力。这个问题的原因不在于某一个人或某一些人,根本原因在于和帝国主义者、扩张主义者勾结起来的反动政府,很清楚,只要反动政府、反动制度还存在,我们就不能取得斗争的胜利,就不能解决我们的问题,就不能消灭各种各样的剥削和压迫。我们只有通过暴力推翻这一政府,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发动了人民战争。到那时我们拥有新型人民政权,妇女才能得到平等的权利。” B,]:<1l~ 文娱宣传队离开的时间就快到了,另一个地区党的书记,一个年青的小伙子,作了最后的发言:“您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了解我们这场斗争的情况。我代表参加这场人民战争的党和人民,向您表达衷心的感谢!我们向美国革命共产党表达为共同的目标团结起来的愿望。我们希望全世界人民都能够知道我们这场斗争的情况。” !KEnr`O2u 现在已是凌晨3点钟了,文娱宣传队还要在漆黑的夜里穿过村庄,爬两个小时的山路。她们离开前,队长告诉我她们要送我一件礼物。游击队员们站起来,拿起来复枪,挨着床在屋里那一小片地方排成一队。有人下了一道命令,她们文刻立正姿势、肩挎步枪,目视前方。队长走上前来,我也从床上跳下来,向前走了两步,他伸出手来,我看到他握着一把Khukhuri:尼泊尔农民用的确一种刀刃如剃刀般锋利的弯刀。现在被游击队员们用来反抗他们的敌人。他把刀递给我说:“我们愿把它送给你,这是我们人民战争的标志。”我很受感动,我接下了它,讲了几句美国被压迫人民和革命人民要和尼泊尔发动人民战争的群众团结起来这样的话。由于带着这种武器我们不能旅行,有人帮我拿下了,并答应说当我回到加德满都时再送还我。 .bT|:Q~@{ 队员们现在必须得离开了,他们都排成队向我和西娃告别。每一个游击队员都依次上前向我致以革命的红色敬礼——“lalsalaam”,首先他们握紧拳头举起右手,然后伸出双拳放下,接着向我伸出双手紧紧地握手。像我到现在为止碰到的所有同志那样,她们两手把我双手紧紧握着,充满了自信、力量,十分庄重。当这些年轻的战士向我告别时,我突然想起在人民战争中他们年轻的生命每天都充满了危险。她们如此无畏、如此自信:她们的事业是正义的,因而必将取得胜利。 Oy `2ccQ# 队员们迅速排队离开了房间,当他们走到外面静悄悄地离开村庄时我几乎不能听到她们的声音。突然,房间一下子空了,更暗了,只有我们床边一点微弱的烛光。我眨眨眼睛,凝视着几分钟前还是挤满绿军装的房间。我对自己说:是的,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刚才几个小时你是在和人民军队交谈。 FlPPz 现在是凌晨三点多了,我们一大早就要离开村庄,于是我们吹熄了最后一点飘动的烛光,躺下来尽量睡一会儿。 YhzDi>hob |,G=k,?_p 日记 UFED*al# R
Wd#)3 3月21日 星期天 ZvS|a~jO 1 iWe&I: 昨天《加德满都邮报》头版一篇文章冠以这样的大标题:“七名毛主义分子在冲突中被打死。”据那篇短讯报导,那一事件发生在Banepa。我一面读着下面的部分,一面想关于人民战争的许多新闻报导都不是那么可靠。“当毛主义分子敲破据守房屋的墙壁向警方投掷炸弹时,炸弹爆炸,毛主义分子全部被烧死。据报道是当警方命令毛主义分子投降后,他们扔出了炸弹。警方说,大火延续了两个小时。” k\J 6WT 由于我是在尼泊尔,一星期至少几次能读到关于警方打死毛主义者的报道,同时也有警方或坏分子被毛主义者打死和打伤的报道。每次我读到这一条条新闻时,我都对这些事情发生在哪儿感兴趣。所以今天早晨我打开地图,看看Banepa在哪儿。实际上它正在我们从加德满都到东部地区经过的路上。白天我对这件事没有想到更多——虽然每次我读到这些英勇的同志被害的消息时,对他们的思念一整天都会在我的心头占据一个位置。当我走过报架时,我再次读了一遍那篇新闻报道,对这些烈士的悲痛之情重又袭上我的心头。 1~x=bphS 傍晚,和我们一起去东部地区的一个朋友来了,他后来又回到过那儿和那儿的人们谈起过Banepa事件。他告诉我说在那场事件牺牲的人们是我们会见的文娱宣传队的同志。 nU6WT | 这个消息给了我深重的一击,我惊呆了,我很快地闭上眼睛努力回忆起他们的面容。后来,半夜时分,我们一起坐在床上盘着腿,膝对膝。在烛光朦胧的房间里,他们巨大的影子映在墙上。我集中精神回忆起那些年轻的女游击队员们的面孔:——那位十五六岁的女战士:当她看到她们的家人、朋友遭到警察逮捕、毒打、强暴时离开了村庄,她们的父亲、叔叔、母亲被迫很早就转入地下,就在刚才她们还向我讲述她们的战斗故事。而现在他们中的七位同志:四位男性,三位女性,在拒绝向警察投降之后被打死。烈士们的发生的事情深深地伤害了我,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在感情上。我回想起了一位农村妇女给我讲的话:“杀害我们的同志不能阻止人民战争,烈士们的鲜血是革命烈火熊熊燃烧的燃料。” =`oQcIkz TP5?%SlJ 3月25日 星期四 NIQX?|;b{ pSLv1d"9{ 今天我又得到关于Banepa事件的一些消息,在那场战斗中我们第一次会见的文娱宣传队中7名游击队员牺牲在那里。加德满都邮报报导说他们向警方投掷炸弹后被炸死。但这是谎言。朋友们告诉我说:他们被警察包围,拒绝投降,两方互相射击,接着警察就放火烧了房子。当同志们被迫从燃烧着的房子里跑出来时,警察残忍地杀害了他们。朋友们还告诉我说这些同志的遇害是由于一个参加官员竞选的UML成员的侦察和告密。很明显,这是UML背叛革命行为的一个典型例子:直接帮助政府搜寻并杀害革命者。 npW1Z3n 下午,有人给我送来了在Banepa牺牲的烈士们的照片。其中之一就是那个十五岁的女孩子,长着一张动人的小脸,那天夜里紧挨着我坐在床上,即使是在昏黄的烛光下,她的双眼也闪闪发亮。就是从这些年青人那儿,我第一次听到了尼泊尔的革命歌曲。他们教我第一次学会“革命敬礼”(“lalsalaam”),他们是和我进行第一次面对面交谈的人民军队的战士。这些年轻的同志们生命如此短暂,却给了人们那么多东西。而现在,我深知他们将被人民群众记有心里,永远怀念。我一定永远不会忘记他们。
7z?rx OGjeE4 尼泊尔中部地区位于加德满都峡谷(这儿由以首都为中心的政府统治着)和西部地区(这儿人民战争势力十分强大)之间。这儿最大的城市是博卡拉(Pokhara),许多旅游者都来到这里观赏著名的Anna Purna山脉并从这里开始远足旅行。这一地区还包括了广大的Terai地区。这块狭长的的平原地带沿着南部边境与印度相邻,它包括了另一个大旅游景区,著名的Chitwan国家公园。 f4k\hUA 同志们告诉我,在中部地区,拥有大量土地的地主更多。在山区,大多数农民还拥有一小块田地,但也有一些无地的给地主做工的——逐月或逐年得到用货币或庄稼给予的报酬。在Terai,农民做工主要是获得日工资(daily wages)。Terai的土壤十分肥沃,水资源充分,能够种植各种各样的庄稼。 3?"JFfYU,' 但大约20%的人们没有土地,其它人仅有非常小的一片土地。 -}W` 直至1960年代,政府和地主开始开垦这块土地的时候,Terai地区还覆盖着大片森林——因而这儿的土地被农民占有并耕作的历史还不长。 Yiq8>| 人民战争从地主手中夺取土地,还解放了一些包身工——被“卖给”地主或被迫工作还清债务以获取自由的农民。 L<gp "e 我听说过一个故事,一个人干了50年包身工。他仅9岁的时候被从家中偷走,以21公斤粟的价格卖给了地主。党带领近1000人来到这个地主家里,召开了群众大会。群众革命组织揭发地主这种剥削行为,并号召人民采取大规模的行动。 @fVCGV?' 人们要求地主要么支付这人50年的劳动报酬,要么象对待儿子那样给他财产。地主接受了第二个条件,被迫交出0.8公顷土地和约400000卢比。 q|[P[7z 和我采访过的东部和西部相比,中部地区看去很不是那么偏远——离城市和主要公路更近,旅游的人更多——也更易受到警察动员和行动的攻击。这儿和印度的交流(interaction)及受到来自印度(它正横越南部边境)的影响也很多。这儿的一些游击区离小城区更近,和城市里的革命工作有更密切的联系。 ezOZHY>|# 2EdKxw3$] Terai平原的班
A`D^}F6 )=
,Lfj8x 我采访了Terai的一个小城市,那儿同志们安排我和四个人民军队班的代表会谈——主要是班长。这些游击战士们冒险从农村来到这座城市里,我们也小心翼翼地旅行来到会见地点。 M]Y72K^ 这些同志们领导的班的活动和西部一个重要地区(它正在发展为根据地)很接近。因此,同志们告诉我,他们班负担着很重要的责任来支持这些西部地区。除了在中部地区采取行动,他们还做支持工作,如向西部地区提供通讯员、武器并派遣专职人员。 V=C@ocyZ 和尼泊尔其它地方不同,Terai的气候很是湿热,蚊子很多。我们挤在一间小储藏室里,坐在地板上,膝对着膝。一台风扇给我们送来解凉的微风。但由于噪音,我们只能间或把它打开一次。 #n[1%8l, 一个班长以讲述他班最初采取的行动开始了谈话: SuHv{u45 “有几个班自人民战争发动后一直在工作,其它班于一年前在乡下建立。我们开始集中于宣传工作,墙画,海报和游行。我们有其它的目标,像夺取武器。但开始,我们不能做这个。一年后,我们能够夺取武器了。现在,最近3年来,我们班夺取武器行动比其它行动都多。” s|1BqoE “有个人不给他的劳力付工钱,还提供高息贷款。人民战争发动后,他从印度买来一支12孔步枪(12-borerifle),用这个威胁人民。他还对许多妇女性骚扰,所以我们决定对他采取行动。我们班12人,夜晚9点,我们来到他在的地方——森林里。我们分为四队——攻击队、擒拿队、预备队和保卫队。” ;AwQpq>dy “我们发起突然袭击。他正睡觉,带着他的枪和60多名工人在那地方。我们攻击时,他的手负伤了,我们夺了他的武器。工人们试图向我班发起攻击,而我们告诉他们,我们是毛主义游击队,我们讲解了他们的老板压榨人民的种种手段。我们对工人们说,‘我们为你们而战,而不是那些暴徒。’他们都静了下来。” \"r*wae 这位班长接着向我讲述了一些他们采取的夺取土地的行动: ``:AF: “我们采取的另一个行动是夺取土地。我们夺取了超过3公顷的土地,那儿政府种上了树。我们拔去树木清掉边界,把这块土地分给了无地的人们——他们现在依此为生。我们还从一些地主手里夺取粮食分给人民。接着党决定把这个印度卖办和大地主作为目标。他是尼泊尔和印度的公民,有很多仆人在他地里干活。我们说服许多在这人手下干活的穷苦农民去进攻他。” Ofyz,%
|Q “于是在夜里,在晚上10点钟,7名战士和近100个农民包围了他家。他正在2楼睡觉。我们喊道:‘我们是护林员。’他醒来,出来靠着栏杆,但并不下来。然后我们给出了真实的来历,说道,‘我们是和农民一起的毛主义游击队。’我们做了一个揭发他罪行的讲话,四名战士去夺取他收获的庄稼。我们打破了他仓库的墙壁,所有农民都冲了进去,喊着口号。” g7|$JevR0 “我们分了粮食——人们能带多少就带多少。但即使这些也是他所有财富的一小部分。我们的行动口号是:‘农民运动万岁,新民主主义革命万岁,人民战争汹涌向前,农民组织万岁,粉碎地主所有制。’后来我们返回粮仓,带走一些高质量的稻谷。接着警察来到人们家里查找这些稻谷,但一家藏这个的也没查到。开始他们谁也没抓,只是吓唬人们。但紧接着,24小时内,群众中有6人被抓。” q hPvU(
, “我们班12人采取的另一个破坏行动是用炸弹炸了一个地主的房子。当战士行动结束返回时,约150人包围了他们。人们以为我们是强盗。所以我们发表讲话向群众讲了我们的真实行为。但群众中有7人在给地主做保安,他们煽动群众‘联合起来反对外来人’保卫‘我们的地盘’。他们说,‘毛主义者来自山里,如果他们来到这儿,就会取代我们。’这是在Terai地区,平原地带,印度边境,暴徒们突出Terai这些地方的不同——他们是印度裔和其它少数民族。战士们努力控制形势,告诉他们真相——所有人都应当支持人民战争——但我们的声音几乎不能被听到,因为所有人都在吼。战士们不能成功,决定撤离。” LD~s@}yH> 当我班撤退时,群众愤怒地跟着我们,游击战士们不得不引爆一枚手榴弹以脱身。 l9 |x7GB “党没有预料到群众会做出如此的反应,所以只派遣一个小班采取了这次行动。这是我班的第一次经历。此后,我们尽量熟悉形势,这样我们就能矫正群众中错误的东西。经过几次讨论,我们为发生的事情分析出两个原因(矛盾):一、缺乏对群众政治情况的了解。二、山区人民和Terai人民之间存在着误解。山区人民和Terai人民存在着地区和文化上的差异。所以我们来到事发地点人们的家中和他们交谈。我们发现,实际上,人们并不反对毛主义运动。他们告诉我们,他们做出那样的反应是因为他们害怕遭到保安们和地主的报复。” .skR4f,h “然而,这地方大数人们在支持人民战争方面摇摆不定,这取决于人民战争的强弱。于是党来到人民中,更加努力地做着建立革命群众组织的工作。” DB^"iof “到目前为止,我们向三个地方发出警告,逼迫他们把土地返还给农民。地主们有治安卫兵、武器等等,非常强大,进攻他们比袭击警所还难。这一地区许多农民没有土地,不得不在地主的田里干活。一些人甚至不得不把家庭成员卖给地主。那些在地主地里干活的人仅得到能够维持生存的最低限度的粮食和衣服,其它人得到一些粮食。所以现在那些人希望成为自由劳动者,能从地主那里得到工钱。” <KFE.\*Z4 “在这个中部地区,党内只有2%的专职人员是Terai人。但党给予了被压迫民族自决的权利和自治区的保证。在这个纲领之下,Terai地区的Tharu族人建立了革命组织,‘Tharu banmukti Morcha’(Tharu解放阵线)。” l u^fKQ 屋里有一位战士是Tharu族人,他给我讲了他是怎样参加人民军队的: LQnkpy3A “我来自无地的人家,通过了解人民斗争的历史,我开始知道了革命共产党。人民反对村务委员会制度的活动使我受到鼓舞。当我参加了Tharu解放阵线后,我开始懂得地主和无地农民之间的区别,只有通过阶级斗争地主和农民之间的问题才能解决。那一时期,我在给一个地主干活并且参加了解放运动。我们要求土地和更高的工钱,因此和地主的关系很紧张。就这样我入了党参加了党的活动,从党那儿学得知识。现在我为成为一名共产主义者感到自豪,我决定长期和党在一起,直至胜利。” \:*<En0 AxN.k 山区的班 SseMTw: *$KUnd-T 接下来谈话的班长讲了Terai地区以外的班的工作。 MWHGB")J “在山区,高利贷商人是比大地主更主要的问题,我们采取了夺取债券(土地证和债务)的行动。NGOs(非政府帮助组织,non-governmentalaid organizations)和农民之间也有矛盾。班里的大多数工作都是针对着解决这两个矛盾的。一次由十七名游击战士采取的行动目标针对着欧洲经济协会(一个国际性的NGO)和政府乡村发展委员会(VDC)的所在地。” A!K/92[#@ 领导这次行动的指挥坐在我对面,他接过关于这次行动的话题接着讲道: !"dbK'jb^ “部队由17名成员组成。目标是帝国主义的代理机构。选中目标后,战士们做了军事准备——得到武器,估量目的地的形势,比如何时来何时返,等等。那时EEC(欧洲经济协会)正在举行为期一周的训练,侦察组对此事做了报告,我们决定在训练的最后一天发起进攻,侦察组估计那时,仅有四人在大楼里。” ~[CtsCiQ “我班在一个地点集合,指挥向全班做了简短的谈话,然后每个战士也讲了他们自己对目标和行动的感受。我们把班分为袭击、夺取、保卫和后备队。还有一个巡逻队注意警察的动静。” 7sQw&yUL) “然而,当我们到达那儿时,情况并不像侦察班报告的那样。在训练的最后一天,参加者留下来等报酬,所以两座建筑物里的人更多——VDC房里16人,EEC楼上两人。一名战士回来报告说形势不利,所以全班驻留在大楼的附近等待着。正当所有人都在绞尽脑汁合计该怎么办时,我决定我们应当奋勇向前,拿下那两座建筑物。” :LuzKCvBP “我们包围了VDC的大楼,一位女战士把守着大门。我们向楼里的人们简要地讲了来历,说:‘我们是毛主义者,你们组织是我们的打击目标。’我们警告他们不要耍花招向外闯。与此同时我们包围了EEC大楼,我向房里的人做了简要的讲话,说我们不拿你们个人的物品,仅拿取EEC的财产和资金。一个EEC官员害怕了,向我们提供了EEC财产地点的全部信息。于是夺取队就能够夺取这个情报所提供的全部物资。夺取了EEC的财产和大楼后,我们回到VDC房前。” Vo\RtM/6{ “这个VDC里有许多支持毛主义者的人。但这个VDC的主席是修正主义UML(尼泊尔共产党,联合马列主义)的一个成员。党曾以VDC的名义给他写信要求他给尼共(毛泽东主义)20000卢比的捐款——但他拒绝出。这个VDC里的一个官方书记也曾做过警察的侦探。” XQ{G) “战士们打碎门,冲进VDC房内,向他们解释为什么要把VDC所在地作为打击目标。我们要求40000卢比,由于迟误,我们的要求比原始数字更高。我们命令那个侦探今后停止为警方卖力。我们花了一个小时才结束这次行动。外面聚集了约100人的附近居民,我们向他们发表了讲话。之后,我们朝天鸣枪,高呼口号,如‘发展游击战争’、‘驱逐帝国主义’和‘马列毛主义万岁’。然后,我们就分散了。我们在一个安全的地点集合,对我们夺取的物质作了估价,总结了班和每个人的工作,然后就解散了。” ]vPa
A “这群游击队员里面有一位女同志,她实在是急切地要发言。她一开始讲话,我就能感觉到她的雄辩和激情,虽然我听不懂她的话。她的姿势和充满了坚强与忠诚的面部表情。翻译看上去几乎被她的话惊呆了,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工作。因此我不得不用肘轻轻推他要他告诉我她讲了些什么: >}43xIRRCq ‘我19岁,还没结婚,上学读到8年级。我成为党的专职人员已经两年了。我母亲和父亲在群众革命组织里。我是演唱革命歌曲的歌舞演员,但开始我并不真正地懂得它们。当一支文化班来到我们村时,我向她们学习。人民战争发动后,暴徒们迫使四个人转入地下,留在村里是危险的,所以我有点害怕。但我开始为党做通讯员。当警察企图抓我时,我离家转入地下。然后我学习了党的革命政治纲领。’ ?`nF"u> ‘我知道一点俄国和秘鲁革命的情况。我知道那儿的妇女肩上杠着枪参加了革命。一段时间之后,我成了一个班的战士,象其它妇女一样拿起了枪。’ _`bH$ ‘我第一次经历了惩罚坏分子的活动。他是一个高利贷主,强奸了他姨妈,看到那么多妇女参加了对他的惩罚,我高兴极了。我拿着枪站在河岸上放哨。’ CFW\ ‘这是我第一次武装起来,所以我感到责任更重了。那时,我想起了燕妮马克思(卡尔马克思的夫人)。当我们抓住这个高利贷主的时候,附近居民赶来观看,班长作了讲话,揭发了这个惩治对象的罪行,所有的群众都支持我班。我全副武装,村里的妇女看到这样一个女子都感到吃惊。班长告诉妇女们,这个坏分子强奸了他姨妈,因此妇女们该打他。于是我就踢了这个坏分子一脚,他嘴里流出血来。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惩罚阶级敌人是多么痛快。所有的妇女都警告他,对他讲,如果他再强奸其它人,她们决不会放过他。’ q]\bJV^/U ‘现在,我和班里的战士们在一起,我感到有责任同反动派战斗,解放妇女和所有的人民群众。我更感到有责任推翻反动统治,建立一个崭新的尼泊尔。我看到那么多的妇女被人民战争深深地吸引了,我打算招募更多的妇女同志参加人民军队。’ 9 pGND]tIi ;Ly(O'9 第二章 f|*vWHSM 村民的反抗 -bamNw>| 革命工人报1015期 ~)zoIM \ 1999年7月25日 Ua@rp3fr b Hr2LhQCN 在尼泊尔的农村,早上5:30或6:00以后就很难睡得着。公鸡开始啼鸣,已经起床的人们劳作时的沙沙声打搅你的睡眠。在睡醒前的半朦胧状态,我听到妇女在为新的一天开始生火,男人们做着到田间去的准备。有人给我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我坐在床沿上品着茶,心里想着就在三个小时以前,人民军队的战士们还紧挨着我坐在这儿,向我讲述她们的经历。 -,;Iob56! 大约早上7点钟,几个妇女出现在门口,我们招呼她们进来。她们是那个村的,渴望和我交谈。 M@>EZ 从她们很小的时候起,这些妇女就在田里干活,为牲畜运水、割草。她们每个人都心酸地讲起通常不充许女孩子上学。她们每个人都乐观地谈到人民战争给了她们新机会——不仅可以接受教育,还可以为革命做贡献。一位妇女说: btfjmR<Tp “我们是文盲,由于我们的风俗传统,我们不能学习读书识字,因为据说女孩不应该接受教育。但现在我们开始了崭新的人民教育。以前我们只是在地里干活、给牲畜喂草料,或做些其它的家务劳动。我们逐渐明白的主要事实是:我们今天面临的一切压迫都是由于反动政府的统治。我们得出了这个结论。我们在这儿做的事情使我们更加清楚地看到反动政府的剥削本质。今天我们这些被剥夺了读书识字权利的被压迫妇女也要努力奋斗推动人民战争的前进,这样我们就能很快推翻反动政府的统治。” 8"M*,?.] 妇女们告诉我根据封建传统,大多数婚姻由父母亲安排,年轻人在谁将成为他们的丈夫或妻子上没有表达自己观点的权利。妇女们说,一般而言,传统习惯歧视妇女。而现在,随着人民战争的发展,事情开始发生变化。一位看上去20出头的妇女向我讲解新思想是如何确立下来的: U[$KQEJYj “由于有时理解不同,家庭中也发生斗争,如果父母亲通情达理,事情就很容易。但如果不是这样,妇女参加人民战争就很困难。而今天,在这个村子里,每个人都想要参加革命。只有两三家还没有参加。为了人民的利益,所有人都应该平等、团结起来,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们成了革命的积极分子。丈夫现在也开始做起像做饭、洗衣、照顾孩子这些他们以前从来不做的工作来。” k+"+s
bsW' 我问妇女们她们是否同意我为她们拍些相片。一开始她们似乎很害羞,但接着她们就开心地笑了,说可以。 Ch1+YZG 当我为她们拍照时,我不禁想起她们是多么漂亮啊:她们的面孔、她们走动的身姿。我在尼泊尔呆了很长时间,看到过其它许多贫穷妇女:开始是在城市,后来是我们在农村旅行时。我的相机拍过蹲在一堆堆蔬菜或小饰品后面的贩主;我给过带着小孩沿街乞讨的妇女施舍过卢比;在农村,我和背着重物的农民妇女一起穿过小径沿着山间小路攀登。我看到过太阳再一次升起时把火生着的妇女的疲倦面容。 3q>6gaTv 毫无疑问,这座村庄的妇女也一样贫穷,同样有过甚至比我在游击区外看到的那些妇女还要困难和贫穷的经历。但这些妇女的脸上带着完全不同的表情。游击区之外的妇女眼睛疲劳无力地看着我,而这里,妇女们充满自信,骄傲地抬起头来;她们移动的身姿看上去也不那么沉重。她们看上去很快乐,但同时又十分严肃。总而言之,她们使人看到了真正的希望。她们的乐观主义和对崭新未来的憧憬从她们的言谈中流露了出来。对敌人的仇恨使她们眼中充满了怒火。她们对革命的信心使她们对将要如何行动充满自信和力量。这是我和党的领导人及人民军队的游击队员们谈话时感受到的同样的风采和气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