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的奖金制度是高度集中管理的等级工资制度的组成部分，它起着一种不同于基本工 资的特殊的物质刺激作用。本文拟概述苏联奖金制度的沿革，并简要分析这种奖金制度的主 要经验和教训。 EO&ACG  
一、奖金制度的沿革 9I\3T6&tr  
六十多年来，苏联的奖金制度，若按奖励形式划分，它经历了由实物奖励向现金奖励转 变的过程；若按组织程序划分，它大体上经历了由工会奖励制向国家奖励制转变的过程；若 按刺激方向划分，它又大体上经历了由重点刺激完成数量指标向完成质量指标转变的过程。 1 j12Qn@]  
(一)列宁时期 列宁时期是苏联奖金制度初步形成的时期。这一时期，列宁和俄共 (布)不仅从理论上论证了奖金制度的必要性，还从实践上研究了实施这种制度中存在的种 种问题。 FMdLkyK;  
首先，列宁和俄共(布)规定，奖金是一种超额的劳动报酬。主张并规定，只应对“那 些表现英勇精神、认真负责的、有才干的和忠心耿耿的经济工作者”，1 “办事迅速、提高产量 和扩大国内外贸易额的负责人员”，2以及“个别特别勤恳的，有功的工作人员”3给予奖励。 其次，列宁和俄共(布)强调了奖金制度的重要性。早在一九一九年列宁就已断定：“在 从资本主义到共产主义的过度时代……没有奖金是不行的”，4二十年代初在谈到实物奖励 时，列宁继而指出：“在社会主义建设中这是一项有极重要意义的制度”。5 .Sr:"SrT  
建国初期，苏维埃政权处境十分困难：粮食奇缺消费品匮乏，货币工资徒具形式。苏联 的奖励最初是以实物形式在国防企业和铁路等部门和企业中出现的。例如，在国内战争期 间，为了赶修机车，支援前线，苏维埃政权曾拨出大量棉花、食盐和火柴奖励十二万多名铁路 员工。一九二O年六月根据列宁倡议，全俄建立了粮食和工业品储备作为专项实物奖励基 金。随后纺织、缝纫、制革、制糖、化学和金属制造业等部门也开始推广实物奖励制。这些 部门的企业还用自产产品建立了专项奖励基金。一九二O年十月全国已有二百万工人领取了 实物奖励，到当年年底受奖工人已占全国工人的半数。一九二四年，随着经济形势的好转， 苏联恢复了货币工资制，实物奖励便随之由观金奖励取而代之。 uT}TSwgp  
列宁时期的奖金制度主要是以工会组织同企业领导签订合同的形式实行的，因此也称为 “工会奖励制”。奖励的刺激方向主要是提高劳动强度，增加产量。奖励一般小集体奖的形 式，按科室向各类职工统一发放。党员负责干部不得领取。这时奖励的主要缺点是，具有平 均主义性质，发奖时间过晚。 iEviH>b5  
(二)斯大林时期 斯大林时期是苏联全国统一管理的奖金制度形成和发展的时期。 T#n1@FgC  
一九二六——一九三O年由于推行各种计件工资制，苏联的奖金制度没有多大发展。奖金制度只在四分之一的计时工人和部分工程技术人员中实行。 UB$`;'|i  
一九三一——一九三三年，苏联在“消灭平均主义”的口号下，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工资改革：工人开始实行八级工资制；国家管理人员、工程技术人员和职员开始实行职务工资制。随着这次的工资改革和一九三八——一九三九年的工资调整，苏联的奖金制度发生了许多变化。 vif8{S  
1、以国家奖励制代替了工会奖励制。从一九三八年机关开始统一规定各部门和企业的奖金条例。一九三九年起，国家经济管理 (bx\4Ws  
2、单独建立工程技术人员和职员的奖金制度。在一九三一——一九三三年的工资改革中，苏联最高当局下达命令，开始在一些部门单独实行工程技术人员的奖金制度。自此，工人按各种计时和计件奖励制领取奖金，而工程技术人员和职员则根据生产计划完成和超额完成情况，按累进递增的奖金比率(职务和工资越高，奖金比率就越高)领取奖金。到一九四九——一九五O年全苏所有工业部门均实行政府统一规定的工程技术人员和职员的奖金制度。 0BCGJFZ{  
3、增设各种补充性的奖金制度，从一九二九年十月起，苏联除了对职工实行基本经营活动奖之外，开始设立降低成本奖、节约材料和燃料奖以及改进产品质量等补充性的奖金制度。 aoDD&JE  
4、扩大奖励基金来源。从一九三六年起，苏联除用部分工资基金作为奖励基金外，还利用利润提成和超计划利润提成在一些企业中建立了经理基金。企业经理可以动用其中部分资金用来奖励职工或者提高职工的集体福利待遇。 B^_Chj*m  
斯大林时期苏联奖金制度的主要问题是，奖金制度过分紊乱，滥发奖金的现象比较严重，各类人员，特别是职务和工资高低不同的人员，其奖金之间的差距拉得过大。 <i'u96  
(三)赫鲁晓夫时期 赫鲁晓夫时期是苏联奖金制度的调整时期。这一时期苏联较为强调发挥利润、奖金等经济杠杆的刺激作用。在一九五六年——一九六O年全国性的工资改革过程中，苏联对奖金制度也作了以下调整和改革。 8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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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推行各种计件奖励制。赫鲁晓夫时期苏联根据生产力发展和机械化水平的提高，几 乎在所有部门的工人中实行计件奖励制，以代替长期盛行的累进计件制，并把完成和超额完 成计划任务作为工人的基本奖励指标。 I26gGp  
2、改变工程技术人员和职员奖金的刺激方向。从一九五九年十月起，把完成和超额完 成降低成本作为工程技术人员和职员的基本奖励指标，以代替过去的完成和超额完成产品生 产计划指标(煤炭、石油等部门除外)。苏称，这是第一个以刺激完成质量指标为方向的奖金 制度。 H@MFj>~  
3、改变计算奖金的比率。取消了累进递增的奖金比率，实行同一的奖金比率，同时规 定，工程技术人员和职员的最高限额为其职务工资的百分之四十至六十(在煤炭、石油、采矿、 化学工业等部门为百分之六十，其余部门为百分之四十)；工人奖金的最高限额为其标准工资 的百分之二十五至三十，在原料和电力生产部门可达百分之四十。6 eq~c  
4、调整企业基金利润提成的比例。一九五六年苏联把企业中的经理基金改为企业基 金，并且规定这项基金可以从计划利润提成百分之一至六，从超计划利润百分之三十至四十 建立。企业基金中约有百分之四十可用于职工奖励和个人福利补助。7 6#)Jl  
通过这些调整，苏联职工受奖人数有所扩大，如一九三五——一九六O年受奖工人比重 由百分之四十提高到百分之六十五；受奖的工程技术人员和职员比重由百分之七十五提高到 百分之八十五，8但是，奖金在工资中的比重却下降了：一九六二年只占工程技术人员工资 的百分之八点五；9一九六四年只占计时工人工资的百分之四点二和计件工人工资的百分之 三点四。10这就削弱了奖金的刺激作用。 Ydh<TF4!  
(四)勃列日涅夫时期 勃列日涅夫时期是苏联奖金制度不断改进和完善的时期。这一 时期的奖金制度的刺激方向从总的趋势来看，开始由完成数量指标转向质量指标，奖励来源、 奖励范围和奖金数额也都有了明显的扩大和增加。 1、建立专项奖励基金——物质鼓励基金。一九六五年以前，苏联没有专项奖励基金。仅在半数企业中设立的企业基金也只有少部分用于奖励。一九六五年经济改革后，苏联在企业 普遍建立了专项的奖励基金——物质鼓励基金。八十年代之前这项基金约有百分之九十来自 企业利润提成，百分之十来自工资基金，从一九八一年起则全部来自利润提成，并且授权企 业在年终时可把工资基金节余部分(以超计划利润为限)拨作物质鼓励基金，一旦工资基金 超支，仍可用这部分余额来弥补工资基金。 qX+gG",8  
这项基金建立后，企业领导人、工程技术人员和职员的奖金全部由该项基金支付；工人 奖金大部分除来自工资基金外：也有少部分(主要是年终奖)来自这项基金。目前，这项基 金约有百分之六十用来支付领导人、工程技术人员和职员的基本经营活动奖；约有三分之一 支付各类职工的年终奖，其余部分用来支付一次性的和专项性的奖励。一九七O——一九七 九年苏工业企业的物质鼓励基金由三十七亿卢布增加到六十四亿卢布。 0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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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断改进奖励基金形成指标和计算方法。最近十多年来，为了刺激职工从物质利益 上关心企业经营活动成果，提高工作的效率和质量，苏联不断改进奖励基金形成指标和计算 方法。 ;:4P'FWm^  
物质鼓励基金的形式指标具体的计算方法 WjrMd#^  
①“八·五”计划(1966—1970年) 产品销售额(或利润总额)、赢利率 以上一年工资基金为基数，按有关部门规定的百分比计算。 v"r9|m~'  
②“九·五”计划（1971－1975） 产品销售额（或利润总额）、赢利率和劳动生产率 以上一个五年计划最后一年（1970年）工资基金的百分比制定定额 =*g$#l4  
③“十·五”计划(1976—1980年) 劳动生产率、优质产品比重 以上一个五年计划最后一年(1975年) 物质鼓励基金总额的百分比制定定额 _ML~c&9jv  
④“十一五”计划(1981—1985年) 劳动生产率、优质产品比重 按合同完成供货计划时所获得的利润总额(或其他质量指标)直接根据对利润的百分比来制定定额。 >_`D3@Rz  
3、设立许多新的奖金制度。苏联从一九六五年起普遍新设立了年终奖，即全年工作总成 果奖(又称“第十三个月工资”)。它是对企业和职工物质鼓励的一种特殊的补充形式，对于 防止和减少干部流动起着重要作用。年终奖总额的多少，以该企业全年实际工作的总成果为 转移：企业超额完成或者完不成全年计划任务时，其总额则加算或者减算。职工每人所得年 终奖的多少，主要视其工资高低、劳动贡献大小以及他在该企业连续工龄的长短而定。实行年 终奖的前几年，职工每年平均所得的年终奖，相当于十至十二天工资， 目前约占职工月平均 工资的百分之三十至五十。11 l-S'ATZ0p  
此外，为了刺激职工改进某种特定的生产活动，或者解决某些特殊困难和复杂的任务， 苏联还在企业中设立了诸如科技成果投产奖，研制、设计和掌握新产品、新机器奖，手工劳动 机械化奖，推广科学劳动组织措施奖，回收和利用废旧物资奖以及保护环境奖等一次性奖 励。这些奖励一般不按月或季度定期发，而是在该项活动结束或该项任务完成之后用其所节 约的资金(或收入)支付。 ^Y7/Ow  
4、加强奖惩措施，促使职工，特别是企业领导人提高完成质量和效率指标的责任心。 —九七七年之前，企业若完不成劳动生产率和改进产品质量指标时，只减发其领导人奖 金，一九七七年之后则取消其奖金；一九七七年通过的基本条例还补充规定，凡完不成制造、 掌握和推广新技术计划的企业，要减发其领导人的奖金；凡因责任事故生产和销售次品、废 品的企业，要取消其领导人以及有关工程技术人员和职员当月或本季度的奖金。 aGe(vQPi9  
一九八O年之前，企业完不成供货合同时，取消或者减发其领导人的奖金，一九八()年之 后则进而规定，今后各部要逐渐降低企业完不成供货合同的比例限额，超过这一限额，就取 消其奖金；同时一九八O年条例还规定，凡是把生产计划调得低于其实际能够完成水平的企 业，要全部取消或至少减发其领导人奖金百分之五十。 M>jBm .  
为了刺激企业在全年内均衡地生产，对企业领导人奖金的计算方法也作了调整。过去， 企业领导人按月和按季度完成主要奖励指标时就能领取全额奖金。一九七七年条例则补充规 定，只有企业每个季度中逐月完成上述指标时，其领导人才能领取全奖。一九八O年条例又 进一步规定：对企业领导人奖励时，要按从年初累计的结果来计算。 zZ9<4"CIk  
勃列日涅夫时期，由于新建了专项奖励基金，增设了许多新的奖励，苏联的奖励范围有 所扩大。如果说，一九六四年按各种奖金条例获奖的工人约占工人总数的百分之七十，那么 目前这一比重已提高到百分之九十。现在几乎全部工程技术人员和职员分别按照各种奖金制 度领取奖金。12这一时期，苏联用于奖励职工的奖金总额也急剧地增加了。据苏材料，一九六五—一一九七五年全苏工业中的奖金总额由近二十六亿卢布增加到二百三十四亿卢布，即增 加了八倍。13一九七九年整个国民经济中加算给职工的奖金总额已逾二百七十亿卢布，按每个 工作者计算，每月平均为二十点五卢布，比一九七五年增加百分之十七。14最近十多年来，由 于奖金的增长速度快于基本工资的增长速度，奖金在整个工资中的比重明显地提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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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苏联奖金制度不是一种理想的模式 l^!A
 
苏联的奖金制度已有六十多年的历史。纵观其整个发展过程，应当说，苏联的奖金制度 对促进经济的发展起子一定的作用，而且在确定奖励指标、奖金的来源、分配、刺激方向等 方面，也有不少的经验、教训值得借鉴。然而，就目前已经形成的苏联奖金制度来说，确实 存在着许多难以克服的弊端，是一种不理想，也不可取的模式。 %md^S |  
众所周知，苏联奖金制度是高度集中管理的工资制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就整个工资 制度而言，它是由国家集中管理并统一制定和实行的等级工资制度，是一个十分复杂而难以 驾驭的经济机制。苏联等级工资制度中的技术等级表、工资等级表和工资率不是随时修订 的，而是每隔十年甚至更长一些时间才由国家统一修订的。企业无权修改，只能照章办事。 实践表明，这一制度不适应科学技术进步和生产力发展的要求，也根本不能从微观上正确而 及时地反映企业职工的劳动动态和评价每个劳动者在集体劳动总成果中的具体贡献。因此， 作为整个工资制度组成部分的奖金制度，也就无法精确地划分超额劳动和定额劳动之间的界 限，正确地规定具体生产单位的奖励制度。各个历史发展阶段反复出现的滥发奖金的现象， 虽然是由多种原因造成的，但其中最根本的原因是由这一制度固有的弊病造成的。根据苏联 的经验，奖金同基本工资之间的合理比例应当是三比七。但是，由于劳动定额不是随时修 订(甚至迄今仍有许多企业和许多类别的职工根本没有定额)，因此，每到劳动定额修订之 前，或修订之后不久，奖金同基本工资之间的合理比例关系就常遭破坏。尽管苏联从理论上一 直强调奖金是超额的劳动报酬，反对滥发奖金，但是，实际上却做不到按超额劳动的数量和质 量支付奖金，制止不住滥发奖金的现象的发展。当然，奖金也就往往失去它本来的意义而变 成了“不劳而获”，或者“有保证的”附加工资。例如，在三十年代，由于上述原因，苏联企业 甚至在完不成劳动定额(例如只完成定额的百分之七十)的情况下，也对职工予以奖励。15 v0C;j(2zb  
一九三九年在工业的工资中，标准工资只占百分之三十至四十，而计件奖励和其他附加工资 却达到百分之六十至七十。16一九五六——一九六O年工资改革前，工程技术人员的最高月 奖可达一个半到两个月的职务工资。17另据苏一九七四年的一次检查，在被查企业的领导人 中，有百分之二十四的领导人的奖金占其月工资的百分之五十至六十，有百分之四十九的领 导人的奖金占其工资的百分之四十至五十；有百分之十六的领导人的奖金占百分之三十五18 苏联许多经济学家不得不承认，包括奖金制度在内的整个工资制度无法实现“按劳分配”的 原则，要求把劳动组织和物质刺激的形式变得灵活些。为此，一九七九年七月苏联当局通过决 议，规定从“十一·五”计划起，企业在支配奖励基金方面将拥有更大的权限和灵活性。例如， 对于接受个人计划、兼职、扩大看管区、超额增加设备看管台数、采用先进的劳动定额和及 时提高劳动定额、掌握新技术、新产品样品、保证产品全优或者上交产品一次验收合格以及 比规定的定额降低原材料消耗的工人，有权规定更高的奖金。另外规定，计算和支付奖金的 权限也要逐渐下放给生产作业队。决议规定，在“十一·五”计划中，使生产作业队的形式成 为苏联劳动组织和劳动刺激的“基本形式”。生产作业队有权在规定的标准和资金的限度内，根 据其每个成员对工作总成果的实际贡献来确定他们各自的奖金和工资数额；确定各个成员职 业技能和兼职的附加工资和补贴；评定作业队内社会主义竞赛优胜者及其奖励数额，等等。 Yxd{&47  
当然，这些改革与调整是在保持其根本制度不变的前提下进行的，能否奏效或者奏效多大， 尚难作出恰当估价。但是，它却充分说明，苏联原有的奖金制度，过于复杂，统得过死，不 是一个好的模式，是非改革不行的，也是不足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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