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46 :\1&5Pm] 斯维特兰娜致索洛乌欣的信 9Bmgz =8 (1961年5月8日) naB[0I&
N 亲爱的弗拉基米尔·阿列克谢耶维奇! w@f_TG"Vt X_|} b[b 请原谅我如此随便地称呼您,但是,说实话,读了您的美妙绝伦的中篇抒情小说以后,很想尽可能亲昵地称呼您,只要不超越作为一个读者给作者的正式信件能够允许的界限。 m7mC
7x ]zK}X! 请允许我首先作一番自我介绍:我叫斯维特兰娜·阿利卢耶娃,诗人达维德·萨莫伊洛夫曾在1960年12月末在高尔基世界文学研究所举行的一次晚会上介绍我们认识。您和萨莫伊洛夫当时朗诵了自己的诗,后来举行了不大的新年宴会、跳舞,等等。很可能,您没有记住我,正如我其实也没有记住您一样(不过由您自己朗诵的您的诗我很喜欢);问题在于,那天晚上我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我亲爱的朋友杰济克·萨莫伊洛夫吸引住了,其他的一切我根本都记不清楚。我那时只暗暗注意,当您在他之后随即朗读诗时,我才突然感到一种心灵上的健康和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 U(qM( E [
06B)|s 不久前我读了《一滴露水》,您和大自然的谈话使我喜欢得不得了,不过之后又留下一点懊丧的感觉:这个年轻人正当风华正茂之年是否观察得太多了呢?他是否躲进了他那铺满鲜花的森林和草地,从而同生活在今天焦躁不安的节奏中的现代城市人的心烦意乱的一切隔绝开来?可是后来——就在前几天——我也读了《弗拉基米尔乡间小路》,这才完全放下了心!不,他是个可爱的聪明人,他并不想避开纷乱而躲入自己的草地,而是以那些无法呼吸故乡的大自然气息的人们的所有悲伤和痛苦作为自己的生活,而且总的说来,多么好呀,有多少美丽、智慧、思想,我的上帝!出于激动我几乎喘不过气来,于是,还没有读完《多刺李》,就坐下来给您写信。 .^1=*j(; {la^useg[ 请原谅,亲爱的弗拉基米尔·阿列克谢耶维奇,读者的来信肯定使您厌烦,不过还是要请您把我这封信读完。这封信会很长,想说的话很多。几天以来,我一直在不停地想您的中篇小说,想作者本人,而更多的是想我自己。您使我心灵中某些方面翻腾不已,亲爱的弗拉基米尔·阿列克谢耶维奇,我试图向您说明的正是这一点。诚然,并非您一个人,也并非只有您的中篇小说起到这样的作用;但您要知道,我是属于这样一类人,对他们来说艺术想象(无论是文字作品,还是好的影片,诸如《卡皮里亚之夜》或《二分钱希望》这样的一流电影)有时比现实中的事件和人物能产生更大的作用。我记得,还在我16岁时,罗曼·罗兰对我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他的《约翰·克利斯朵夫》和《欣悦的灵魂》使我的生活和思想在几年之内处于我在书中发现的一切的强烈影响之下。 f.r-,%^6{ C[$<7Mi|; 而突然,在我们当代精神紊乱,探寻求索、憧憬某种光明、清晰的事物的日子里,在我们当代追求理想、仰慕英雄、向往旗帜,即想望能出现领导我们前进和照亮我们的事物(我仅仅指我自己和从我自己出发而谈)的日子里,突然在文艺中出现了你所探寻和渴求于艺术的东西:对我来说,这就是奥丽加·别尔戈利茨的《白天的星星》、弗·田德里亚科夫的中篇和短篇小说(和他的未受到评论界应有重视的优美无比的抒情长篇小说《追随匆匆飞逝的日子》),然后,就是您的绝妙的抒情中篇小说,其中又特别是《弗拉基米尔的乡间小路》。 *KV]MdS &jPsdv h 天啊!这是多么清新的气息!我们多么需要它!我不再说“我们”,而应当说“我”——这样更真诚,更确切些;我不是也正在向您写自己的抒情独白。这段独白充满了对艺术以及对您的最诚挚的感激之情。 |y=D^NTG d{GXFT;0 只是请您,亲爱的弗拉基米尔·阿列克谢耶维奇,忘掉我是个文学工作者、语言学者和别的诸如此类的什么。这现在并不重要。我想向您说的事情,距离科学、距离评论,甚至距离读者的“反响”都很远。我一生中只有2~3次(今年我35岁),就像现在这样坐下来写信,写关于自己的最为重要,最为严肃而自己又最想说出来的话。一次是像这样我写了一封长信给我的所爱的人;一次也是这样写信给伊利亚·爱伦堡。 r>q`# ~ *m]%eU( 那是1957年的夏天,在他的那篇充满睿智的文章《斯汤达的教训》问世后不久。我写信给他谈到这篇文章,也谈到我自己,什么都说,这篇文章把我的什么都掏了出来,让我想到许多事情。这是我一生中写给作家的仅有的一封信……有什么可说呢,我到现在也还喜欢意大利的电影和勒纳·克莱尔的影片,更甚于我们自己的、国产的影片;我喜欢雷马克的极其深沉的人道主义,而且也没有看到过比《三个伙伴》描写爱情更好的书。但是,也许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在我身上迸发出某种与此不同的东西:我会愤怒的扔掉尤·斯穆尔那本好书《冰书》,是因为其中有两页大肆赞扬美国影片《战争与和平》,包括其中不可思议的彼埃尔、卡拉塔耶夫、安得烈·保尔康斯基……突然我听到电影之家传来自己的贵族绅士们的声音,听到了托尔斯泰的作品,好久没有读了的,或者谈忘了的,或者根本没有读过的……我顿时感觉到我在俄罗斯文化中,在俄罗斯文学中,有我自己的圣殿,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托尔斯泰(甚至即使这个人在几页之前曾优美地描述过南极洲和澳大利亚)。我同伊·佩里耶夫争辩关于把《白夜》搬上银幕的事,——尽管其中并不完全像陀思妥耶夫斯基描写的那样,但有一位极其优秀的年轻女演员,很能扮演那个时代的俄罗斯姑娘。她非常美丽,表演毫不做作,论外形、动作、语言,一切绝对像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描述,才能全面,处处都显示出俄罗文化的印记。我们怎么竟会忘记了自己本国的文学和文化,特别在电影事业中! ma*9O |v^ {gi"ktgk 现代聪明的西方进步艺术活动家中有某一个人(也许是路易·阿拉贡或者别的什么人)说过一句极端精辟的话——我是在我们的高尔基世界文学研究所听讲的,但谁也没有对他的深意做出反应:他说,当代先进的,进步的艺术(这涉及文学,但不仅是文学),现在不可能不是深刻的民族的艺术。优秀的意大利和法国的影片正是这样的,萨里扬的绘画和其他许多人的作品也是这样的。这正是别林斯基曾经渴望见到的。 EA>$t\z X}bgRzj 是您打开了我的眼睛让我看到祖国,亲爱而尊敬的弗拉基米尔·阿列克谢耶维奇,而恰恰又是在我的心灵如此需要,如此必不可少地需要与儿时的甜蜜回忆,与某种无条件的、永恒的和不可动摇的,从摇篮起就亲切的东西溶合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是说我没有看到过祖国,没有您的帮助我就认不出它,不是的。我是在莫斯科郊区,在佩尔胡什科维伊、奥琴佐维伊和乌索夫之间的地带长大的。我知道这里的每一个小沟、每一株以前没有的小松树、每一条新的小路。总的说来,抚养我长大的是我的保姆,亚历山德拉·安德列耶夫娜·贝奇科娃,一个经历和天生的才干都非同一般的人,十分喜爱和熟悉大自然和农民的劳动,虽然我自然不需要从事这类劳动,但我从保姆那里听说了许多。她(在我们家生活了30年,于1956年71岁时去世)是一个异常愉快、和善、乐观和肯干的人;从她身上散发出一种平静、善良和卡拉塔耶夫式的“稳健”的光彩;她在她所见到的世界、大自然和人物范围内真是一名天生的诗人。对俄罗斯文学她知道的也不少(革命前她住在彼得堡,在剧作家兼戏剧学家尼·尼·叶夫列伊诺夫家里,她受到城市生活的“教育”,也感染了对俄罗斯文学的热爱),虽然在13岁以前生活在农村,在梁赞附近,而且只读过四年级。但她能文理通顺地写信,主要是写得生动形象而且幽默(我保存着她的信),又读了许多书。她能背诵普希金、莱蒙托夫、涅克拉索夫的许多诗,而且颇为伤感地说:“现在人们不这么写了。”在饥荒的20年代失去了11岁的爱子以后,她不再信上帝了,——她曾拼命祈祷,但上帝并未帮助她,于是成了一名最真实的无神论者,而且此后就不留情面地嘲笑信徒、教会和“所有这一切谎言”。由于生性快乐,她成了一个伟大的无神论者,异教徒,贪食者,如她自己所说,是个“有罪的人”。从13岁起她当了保姆,后来又当旅馆使女,当厨娘,当女管家,后来再当保姆,这一切都是在彼得格勒,她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城市的美丽和整洁。后来她来到莫斯科,惊异地说:“真是农村!”后来,她一生都讨厌农村的保守、残忍和呆板,以及野蛮,虽然她曾不得不在这种条件下生活。但她身上对于大自然和农民劳动的热爱却保存了下来,而且还笼罩上了一层不平常的诗意。她还会奇妙地进行描述,如说人们怎么用镰刀收割,怎么用草腰子捆扎,又怎么把一捆捆庄稼放好,让你听了好像亲眼见到一样。她有一双巧手,什么都会做:会缝衣服,会绣花,会做好吃的(不是一般的烤饼,而是“法国菜”),会翻土,会割草,会织布,会纺线,会编织。而做所有这一切时,她完全心满意足,兴高采烈,还愿意把这种愉快传染给别人。所有的人都喜欢她。当1955年我们为她庆祝70岁生日时,来了一大帮人,每一个人都向她敬酒,但都说不出话而吞声哽咽起来。在她身旁生活了几乎30年,在她慈爱的双手照看下长大,向她学习读、写、算,这是命运安排给我的极大幸福。看来在某种程度上她也传染给了我喜爱大自然、喜爱蓝色的天空、喜爱阳光和花草的本能,喜爱生命的力量、喜爱清洁和健康的本能。如果不是从她身上吸取了这些品质,那么我早就会在我不幸经历的半途之中被摧垮了。 `Op
";E88 3vs2}IV' 关于她(亚历山德拉·安德列耶夫娜)应当单独来写,因为一谈到她,我的语言和时间总显得不够用了。 tbk9N( R }#u}{ 我谈到她,是为了向您说明,是您突然使我心灵中重新产生了我在她身边时体验到的那种纯净的感情。从来也不能把她称作为老太婆。当她70岁时,尽管患有气喘,肥胖症、心绞痛,但她能从花园的长凳上一下子蹿起来去想法捕捉一只美丽的蝴蝶。她简直像一个孩子一样精神愉快和心地善良。当我阅读《弗拉基米尔乡间小路》和《一滴露水》时,在我自己身上的某一种,不能说是被忘却了的,而可以说是被送进心灵某一深处的那种在我自己身上不再闪耀发光、不再令人愉快的东西,又重新显现了出来。这正是对于存在在身边、附近、我周围的东西的热爱,——不必到其他地方去寻找,不必四处奔波,只需要更大地睁开自己的眼睛,只需要贪婪地一口一口吞咽故土的空气。 ;6)|'3.B9 J5rR?[i{ 您啊,我亲爱的! ^jhHaN]G^ Kd,m;S\ 现在我知道了,我一定要实现自己早先就有的,秘藏在心中的愿望——带着儿子(他已经16岁了)沿着伏尔加河走上一遍,看一看那里古老的俄罗斯城市。很早以前就有这样的想法,但却缺乏某一种内在的动力,而现在这种动力有了。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在乌拉尔,在加里宁格勒,我都有许多好朋友,——他们召唤着,说来吧,来看一看,而我却一直提不起精神。可现在我多么想看看自己的整个国家,到处漫游。如此兴趣盎然,而又因为一丁点也没有去看而深感羞愧。 bm7$D Kp# bmddh2 坐在公共汽车上走马观花式的旅游我早就厌倦已极。我想愉快地在法国、美国、意大利住上一个月,在街上随意漫步——而我们苏联旅游者挤在公共汽车里观察“西方”的样子让我反感。而对于莫斯科的冒牌绅士们用这种方法游历了不止一个国家,甚至发表一些干巴巴,诸如关于“瑞典生活”、关于“巴黎生活”的议论,我真无法忍受。乃至叶夫图申科关于巴黎、关于巴黎市场等等的诗,我也认为是诗人的耻辱。这样的东西,就是坐在莫斯科,只要预先看一看关于巴黎的新闻记录片,读读左拉的书就能够编出来。这种徒有其表、矫揉造作的西欧派比任何一种斯拉夫派都更坏,在任何一个巴黎的理发师面前都会散发出一种土里土气的味道和过时的屈膝礼的气息,而且在一俄里以外都能闻到。 anV)$PT= 'XQv> J 我希望,您能理解我,亲爱的弗拉基米尔·阿列克谢耶维奇。我不反对旅游、交往、接触,以及诸如此类的事,但是我主张不要给自己丢脸,也不要忘记自己故土田野上的风的味道和气息。我主张作家们不要成为我国人居住的村庄里的别墅住户。我主张在遍游欧洲、美国和东方各地之后诗人在谈到自己的俄罗斯时说:“……对我来说,你的灰色的房子,你对我唱的风中之歌,恰如爱情的最初的眼泪……”我主张诗人能讲三四种欧洲语言(像普希金、托尔斯泰、屠格涅夫那样),但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称作“我的可爱的小鸽子”,而不是称作“大猫”。 j({L6</x khu,P[3> 请看在上帝分上原谅我的这一整篇杂乱无章的叙述,但我现在已经难以停笔,也难以遵循某种逻辑。 ~E`A, !!K=v7M 再说几句,如果您不为此而生气的话,关于您的才华,以及关于还想从您那里看到什么,不愿意看到什么。您已经变得对我十分亲切了,亲爱的弗拉基米尔·阿列克谢伊奇,和您讲话不知为什么很轻松。 @fYA{-ZC "ChBcxvxb: 我对您的诗理解得很差,所以不准备谈到它们。但您的散文作品我要喜欢得多,我还认为,这些散文作品对您自己也贴近得多。您是一个诗人,而且在散文作品中也将永远是诗人,这一点既会使它更加美丽,也会使它从内里发出光芒。您绝不能把诗情从散文作品中“掏出来”而把散文作品搞得干瘪无味而精确严谨,那它们就不再能生活着和呼吸着了。它们——我指的是散文作品。您是一位抒情作家,您要永远这样,而这恰是您,作为作家,身上最好的东西。看来,今天的时代有利于出现抒情散文作品,抒情长篇小说。奥·别尔戈利茨的长篇小说是抒情长篇小说,弗·田德里亚科夫的《追随匆匆飞逝的日子》是一部没有止境的抒情忏悔录。这就极好! ~d5{Q?T) ?
8!N{NV 我以为,您也可以写抒情长篇小说,叙述您的某些最重要的事,也许叙述您经历过的战争,或者关于别的什么。这会是关于自己、关于别的人们的长篇小说,也许甚至于只讲别人而完全很少讲自己,但这会是真正的抒情长篇小说,真正的抒情散文作品。 eZJOI1wNp x[oYN9O 我认识一个可爱的人,诗人,他经历了整个战争,而且至今还断言这是他一生中最好时光。但是,他永远写不出抒情长篇小说,无论是关于这方面,或者关于别的什么方面,因为他的心太冷漠,理智太强,而比理智还要强有力的是对他自身的嘲讽和怀疑。而您,在我看来,能够写出关于严肃而重大事情(诸如战争、爱情)的卓越的散文作品。您应能奇妙无比地描写爱情,因为您具有纯粹俄罗斯的贞洁,这正是在俄罗斯古典文学中形成的,也即屠格涅夫、托尔斯泰、契诃夫描写爱情时所具有的那种贞洁。您身上(我指的是您的创作)总有许多光亮、温暖、深邃的心灵的健康,这就是我国人民生活中和我国的优秀艺术作品中的活生生的灵魂。我不准备把您捧上天,弗拉基米尔·阿列克谢伊奇,我只不过是谈谈您的“优点”,它们正是这样的。您身上有许多对于重大、严肃、主要事件的毫不做作的真诚和纯洁。这一点最使那些冒牌绅士万分恼火,因为他们自己恰恰缺乏这些,于是他们大肆攻击,例如,反对人热爱自己出生的乡村、干草垛、草原、小溪。他们以为,这一切只是一种姿态、臆想、“思想上的装模作样”,以及诸如此类,您对此要嗤之以鼻,亲爱的,“走自己的路,人们想怎么说就让他们怎么说吧。”(这是马克思喜爱的谚语)。就让我们苏联的文学市侩们喊破嗓子对您喋喋不休地叫嚷吧。 s^v,i
CH{ y.eBFf 您喜欢描写善与恶,描写真理与苦难。您身上有许多善良的东西,它们还没有完全“显现出来”,但从您描写您的奥列平村的人们,自己的乡亲时,可以让人感觉出来。很可能,《往与思考》的叙事风格与您接近,而以作者讲述某些事物的形式自然推进讲述的内容,能使无论在情节上还是在文字风格上都真挚可信而无人工斧凿的痕迹。 j+ys&pDczm B'0Il"g' 阿·瓦·卢那察尔斯基有过一篇精美绝伦的文章《作为思想家和艺术家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我是在1921年第4期《红色荒地》杂志上读到的,不知道在哪里还可以找到),其中论证了一种思想,即实质上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所有长篇小说——其中任何一部——都是汹涌澎湃的河流,都是作者的抒情忏悔录的流淌;到处都是,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从别人口中说出的他的思考、苦难、争论;如果他的长篇小说,形式上并非完美无缺的,有待加工的,尚未完成的,如果它们不是全部都具有深邃的抒情性,任何时候也不可能如此强烈地打动读者。“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一个伟大的抒情作家”。阿·瓦·卢那察尔斯基在自己这篇具有极大价值的文章最后做出了这样的结论。您一定要读一读这篇文章,如果您以前没有读过的话。因此,我认为,您是能够写出精美绝伦的抒情长篇小说的,原上帝保佑这能够实现。 %r,2ZLZ CC87<>V 至于什么是您不该做的,——那么,也许有时略嫌细碎冗长。此外,列·列昂诺夫的作品如此艰深难懂,而他本是无比优秀的俄罗斯作家,而且,看来,和您对于他十分贴近一样,他对于您也是十分贴近的。不要难于把一句话说完,这只能使人们难于和您交往(尽管我必须承认,虽然是自相矛盾的,列昂诺夫在周年纪念庆祝会上发表的《关于托尔斯泰的话》,虽然有些句子十分冗长,我读时却贪婪得忘乎所以,有时甚至涕泪纵横)。我只是想——请正确理解我——,不要让人抓住您的弱点。您并没有固定风格,希望现在也不要出现。 bFx?HM.AGW 9hp0wi@W} 还有什么非说不可的呢?那就是,希望能有整个广袤的世界,整个大地,来更密切地同您的出生地奥列平村及整个弗拉基米尔边疆区相接触。或者通过别人的口,或者通过人物的命运,或者通过您自己的思想。但只要这样做了,那时就会产生重大的思想与主题,那时您的乡亲们就会对于我,如同对于您一样,令人关切,而您在一路上看到的伫立在小河上的白色小教堂也就不会那样简单地站着,而会说出许多许多东西。那时,人们读起来一切都会不同:砍草也好,捕鱼也好,“头上空气中没有一丝尘土的巨大清洁的天空”也好,以及所有的一切一切。当我得知,您步行去看苏兹达利,并为此放弃去新加坡或其他什么地方的旅游,那时我就准备亲吻您,并真正羡慕您和您的夜莺般的才能。 `RzM)ILl ZyWC_r! 列夫·托尔斯泰在描绘彼埃尔·别祖霍夫(也许是安德烈)时写道:“于是在他的心灵上有某一种东西轻柔地弥漫开来”。在读过您的长篇小说后,我就有这样的感觉。有某一种东西弥漫开来,逐渐融化,慢慢消失,停下来不动了。某种干枯了的眼泪回暖和湿润起来,又流淌下来。天空中雪白无瑕的云彩放出了光芒,最普通的事物变得美好灿烂起来。 =O_[9kuJ SoY&R= 于是某种东西在心灵中变得坚实了。某种干枯了的叶子脱落飞去。某些话语不再使心灵感动它们的淡漠轻率、冷酷无情、凭空虚构和故作姿态都暴露无遗。心灵从而向往真诚、健康、坦率的东西。于是,由于伟大的、不可企及的真理的力量,在我面前又站起了一个个普通的人,睿智、纯洁、精神强壮有力,正是这样的人过去、现在和将来都支撑着我们可爱的祖国。 ZmHl~MR@ 2Uk8{d 那个飞向宇宙的人,在完成这件壮举后,并没有说一句色彩斑斓的话,也没有做一个不可一世的动作。但如果有几个特别具有知识分子腔的评论家不喜欢他(我可看到过这一类人,有年轻的,也有年老的),那就让他们去倒霉吧,也只能这么说了。 :3Jh f$ *AN#D?X_ 这就是你从我心灵里掏出来的话,亲爱的作家弗拉基米尔·阿列克谢耶维奇。请原谅,让您读了这么长时间。 E0h!%/+-L 尊敬您的 斯·阿利卢耶娃 {DO9{96w4 斯维特兰娜·约瑟福夫娜·阿利卢耶娃 XAFTLNV> 莫斯科,B-72区,绥拉菲莫维奇街2号179室 WK^qYfq| NAocmbfNz IH0^*f 又及:不知道您是否向来信者写回信,如能回信,我会很高兴。我要再给您写我的保姆的事——这很有趣。要是不回信,我也不生气,我不是为此而写信的。 ^e 6(#SqR 尊敬您的 斯·阿利卢耶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