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格的新市长博胡斯拉夫·斯沃博达（Bohuslav Svoboda）今天上任了。 0%+k>(@R  
R,1,4X
T  
昨天市议会对市长表决的会议，有数百名市民冲进来。 TeqsP1{?  
uK5x[m
 
斯沃博达曾经当过7、8年捷克医师协会的会长，是一名专业且职业的妇产科医生，到2010年还担任着查理大学第三医学院的院长。 pk1M.+  
Mwc3@  
他也许没有想到，这场毫无悬念的市长选举表决，居然遭到了闹场。 D/U
GN+  
   e|yuPd  
事情要从头说起。 h cXqg  
q:.BY}X9  
捷克目前比较活跃的政党有这么几个，社会民主党（CSSD）、公民民主党（ODS）、传统责任繁荣09党（TOP09）、公共事务党（VV）、共产党（KSCM），还有一些日渐式微的党派，比如绿党、基督教民主同盟等等。用习惯的眼光看，社会民主党属于中左，共产党属于极左，其他几个党派则属于右翼。 *$D-6}Oay  
oyw1N;K  
5月的全国大选，左党赢选举，右党组阁 =T$- #bA)  
1hij4m$b  
捷克全国大选是今年5月份举行的，当时这5大党派分到了差不多9成的选票，得以进入议会，其他小党被淘汰出局。但是5个可以进入议会的党派没有哪个超过甚至30%的选票更不要说半数，也就是说，只有联合其他党派，把选票合起来，才可能在议会中超过半数，具备实质上的决定权。 ),,vu  
1_lL?S3,a@  
在电视台公布得票的时候，看到中左社民党位居第一，右翼党派却乐开了花，当时的参议院议长，公民党的索波特卡对我们说，“这是右翼的胜利。”社民党曾经担任过总理的史必德拉说“我们赢了一场战役，但输了整个战争。”为什么这么说呢？ l:f sZO4  
+KNr1rG  
社民党得票第一、公民党第二、传统党第三、公共党第四、共产党第五。 3vU (4}@  
cyNLeg+O*  
老二、老三、老四都属于右翼党，他们合起来的票数超过了老大和老五的联合，于是他们感到组阁政府稳操胜券。 ?9TogW>W  
HCK4h DKo}  
而且，一般认为，老大和老五不敢联合，因为经历过1948年的政变和苏东时期，有些人还有点谈共色变。那老大难道就不能和老二或者老三或者老四联合么？社民党和公民党是捷克政坛上多年的老对手，人们说他们要保持支持己方的选票，要考虑以后支持者对本党的信心，绝对不会走到一起的！而且，事实上，老二公民党和老大社民党走到一起，也没太大的好处，正职都在人家那边。传统责任党呢？人们也说，他们和社民党的理念分歧很大，不会往一起靠拢。公共党票数第四，和票数第一的社民党合起来，还是不够半数，更不要想了。 64fG,b  
{hz:[  
于是，一个结合了理念与政治的完美的也似乎是唯一可能的联合政府出炉了。 -m/4\D  
ow[qpP[  
三个右翼党派，合起来超过议会半数议席，老二公民党的候选人当了总理，老三传统党和老四公共党的主席分别当了副总理。 6u7wfAf  
T<)z2Bi  
10月的布拉格大选，不分左右，又一次老二做大 3IFU{0a`  
*/E{s?  
10月份，捷克举行了地方选举，最受人关注的当然是首都布拉格，这里生活着大约全国十分之一的人口。 E76:}(  
p#2th`M:P1  
人们都知道，布拉格是右翼党的票仓，上任政府就是右翼公民党，自从传统责任党2009年成立以来，分走了不少选票。他们在全捷克的支持率虽然排第三，但在布拉格却排第一。 HXI}f\6x  
||aU>Wj4  
我们认识的捷克朋友，早年间说过，反正不会支持左翼，虽然右翼的公民党也不怎么样，可是没有别的谁，也只有选它了，几害相权取其轻吧。后来，传统责任党成立了，虽然人们未必天真地以为，一个老贵族背景的新党派，就能改变社会，但还是寄予着希望的，我们的朋友也转而支持传统党了。 90}B*3x  
063
;D+  
大选造势的时候，问到属于公民党的布拉格6区区长，他狡猾地说，如果人们喜欢维持，就选公民党，如果人们求变赶时髦，就选传统责任党，其实两个党派没什么本质上的差别。他的回答还是讲理念认同的。 9lV'3UG-?  
I r~X#$Upc  
后来，大选结果出来了，传统党得票第一26席、公民党得票第二20席、社民党得票第三14席、共产党3席，位居第四。 ] ),'=@  
7!%"8Rl-  
当然，和全国大选结果一样，没有谁占绝对优势，都需要找个伙伴才能拿下议会半数以上的议席，才能说话算数。 }DaYO\:yK*  
sXu+F2O  
用我们理想化的脑子想，这个布拉格城市选举更是右翼党派的胜利了，不仅赢了战役，还赢了战争，两个右翼党派得票率第一、第二，还有什么悬念呢？ "g-
NUl`'  
W$S.?[
X  
结果，事情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y>8?RX8  
N<99K!   
传统党布拉格市委分别向公民党的布拉格市委和社民党布拉格市委发出了联合组阁的邀约，这里面没有明显的左右之分，只有组阁的需要，老大和老二、老三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达到联合组阁的结果。公民党和社民党也不闲着，谁跟着老大都像个陪衬，不如再上演一把老二、老三把老大做掉，如果人们都按照和老大联合的单一思路，公民党当不上市长，社民党想联合还未必轮得上，老二、老三的联合，老二得市长，这个老三的重要性也非比寻常。 <@u6*]  
o:<3n,T  
事情的发展彻底颠覆了人们惯常的想象力。 gBu4`M  
e_V(G
  
这时候我们才发现，理念并不是最重要的，利益才首当其冲。这时候我们也开始思考，也许所谓的左右，特别是中左和中右，本来就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靠拢，清晰地划分成左右也许已经过时，只不过人们还不肯放弃这个习惯。布拉格市左右两党的看似阴谋似地组阁，可能恰恰是左右概念即将走向终结的过程，只不过人们还没有准备好去接受这个现实。 jq{
Ix  
|e&Kg~~C  
别人怎么说？ >B7OTGw  
)K~nZLULY  
捷克总统克劳斯，是公民党的创始人，他认为布拉格市这样的组合，存在则有存在的逻辑。我们也知道，克劳斯已经和公民党很多成员格格不入了。 9MxGyGz$  
,-)1)R\.  
捷克总理内查斯表示反对这样的联合，除了理念上，从利益上，他也必须这样说。他做总理的国务院，正是和传统党、公共党的联合。如果他转而支持布拉格市本党放弃国家议会的同党，去和国家议会中的反对党联合，那这个联合政府就要难做了，搞不好还要发生危机，这当然是公民党不愿意看到的，更是这位代表公民党的总理不愿意看到的。 ]U%Tm>s.  
mX^RSg9E}  
有捷克人精神领袖地位的前总统哈维尔，一直崇尚信仰，他对这种联合很失望。 zhE7+``g  
$ cSZX#\  
选民怎么办？ 5Y^YKV{  
2l?J9c}Wo  
其实这种联合本身也有失去民心的风险，要知道，有相当部分选民是因为不喜欢社民党，才选了公民党，也有相当部分选民是因为不喜欢公民党，才选了社民党，选民们还没准备好接受左右可以结合的局面，还有些选民是因为不满前任公民党市政府的腐败，希望换换形象，才放弃了公民党，这个结果，让这几部分人都很不高兴。 ?f..N,s  
@4$E.q<0  
民调显示，超过70%的受访市民反对这样的联合市政府，66%的受访者认为这样的联合是基于腐败交易。 f6nltZ  
%R"Fx$tQ  
11月17日，借着天鹅绒革命纪念日，2000多人到市中心瓦茨拉夫大街集会，抗议这种党派联合。 ^ZG1  
ez{&Y>n  
党派联合的结果，要走市议会选举的程序，新当选的市议会第一次会议就定在11月30日召开。不出意外的话，已经达成协议的公民党社民党议员，都会按照商量好的把票投给公民党市长候选人，资深的妇产科医生斯沃博达。 -S@:  
=Frr#t!(w0  
于是，有人开始通过facebook等方式，召集民众在11月30日市议会开会那天，冲进会场表达民意，有几百人参加了，也冲进去了，站在过道、后排、旁听席，起哄、吹口哨、叫喊，致使大会不得不数次停止。 l1WVt}  
@H
I5;z  
前总统哈维尔也到场，他对记者说，这才是民意，这才是真正的民主，要让民众表达民意。 {'!~j!1'j  
S}
X:LHr*  
公民党的布拉格“市委书记”则直接抨击哈维尔戏剧性的表演性的民主不能再继续，同时，为了说明公民党不和传统党联合，或者为了打击人们对传统党的期望，他还揭露抨击了传统党的种种失误。 v<1;1m  
ty>O}9%  
表决结果呢？ S##W_OlrI  
QUf_fe!,|  
任由多少民众反对，票选按照法律是有效的，议会的会议、市长的选举，也还是按照法律程序完成了，斯沃博达如期当选为新任布拉格市长。只有一名社民党的市议员坚决反对两党联合，没有把选票投给约定好的人物。 6EY4@0%A  
x}d\%*B  
斯沃博达在人们的抗议声中，发表演说，他套用了丘吉尔的名句，“唯有鲜血、眼泪和汗水才能胜利。”他也表示，要改变市政府傲慢的作风，提高开放度、透明度，治理腐败也是紧要的。媒体评论说他讲的还不错。 T*m21<  
*OiHrI9y  
哈维尔说，“我这一生都在做布拉格市民，我必须说我对当前的事情感到很尴尬。我对当前不可逆转的局势感到尴尬，对这个已经发展到缺失理念的城市，和市政厅的这个局面感到尴尬。”哈维尔还说， “布拉格应该记住它的历史，它一直是欧洲的教育和文化的中心，一直是各种精神思想的重要交汇口。” 布拉格的市政府代表们，应该决定布拉格向什么方向发展。但是，哈维尔不会运用任何政治影响力，这些都是年轻一代的任务。 X;h~s:LM  
e-mlvi^-  
看这样的民主 Xl;N=fc  
4a-wGx#h  
看到这样闹闹哄哄的民主，特别是台前幕后的交易，我们看到了人类也许永远必须正视永远无法超越的自身。 ZV;yXLx|  
^MUM04l  
欧洲互相打了上千年，博弈了上千年，终于有一天决定了，有什么事情都要坐下来谈判，谁当领导让公众选举。这不是说欧洲人从此就不自私了，不贪婪了，就没有钱权交易了，不过，党与党之间搞阴谋，迫于制度，最终都要摆到桌面上，变成阳谋，而且，还要在公众的监视之下，甚至是抗议声中。 x5ia<V>=d  
^iNR(cwgX  
政客的确是把很多选民愚弄了。但是注意,所谓愚弄,是这两个党派的联合,出于很多选民的意料,并不意味着这种联合就不好。 Kl?1)u3^4  
0P(}e[~Z  
而且，四年以后，如果人们对这一届政府还是不满意，如果人们对这次选举的意外结果记忆犹新，下一届的选举会是什么样子？下一届又会是谁和谁联合呢？每届选举的票数,都是真实的悬念,真的是政客要忌惮的要考虑的事情,这是真实的选民的权利。政客们实用性的施展空间，仅仅在选票出来以后，又没有绝对多数的时候，这种空间不仅有限，还很受各方面的制约。 tPsU7bFk  
rNc>1}DDS  
其实，我们不要要求民主制度极端完美，也许人类可以达到的只有相对地公平、相对的平衡、相对的好。也许是人类的本性制约着，没有一种绝对存在，如果我们一直期望这种绝对，将会对任何制度都感到失望的。 ]mSVjF3l  
DxHeZQ"LL  
民主选举制度，制约着每个利益集团，那么即便坏的事情也不可能持续很长时间很多年头，因为没有一个长期的固定的绝对的利益结合体的存在，那么，这种制度还是把发生最坏最极端的坏事的风险降低了很多，把公平度相对地提高了很多。 {y'kwU  
{Hu0  
记得我们玩过一种牌，叫“找朋友”，不是原始的“升级”“敲三家儿”，一伙儿的永远一伙儿， “找朋友”的玩法，是2个红A一伙，和二个黑A一伙，没有A的一伙，每一把人们抓到的牌不同，同伙也就不同，这样一来，降低了很多故意做局而且是连续同一拨人做局的情况，即便是做局，大家也都有机会。

一切都从自身的利益出发